陳棋一下午都在收拾房間。
山裡的房子普遍較潮溼,雜物間裡面同樣黴味很濃,他將雜物搬走後,又將床和櫃子什麼都搬了出去,放在空地上清洗過後暴曬。
隨後又去供銷社買了煤爐、鐵鍋、蚊帳、臉盆、暖水瓶之類的生活用品。
等一切都準備好,這間小小的平房裡也有了些生活氣息。
陳棋又跟嚴院長要了一些報紙,傍晚一個人開始用報紙湖牆了,否則到處都是黴斑,看著也不舒服。
嚴院長在下班前來看了一下,看到房間內已經收拾得挺乾淨了,對陳棋還是挺滿意的,覺得至少這個小夥子挺勤快。
“小陳啊,來,這是醫院大門的鑰匙,晚上我們都是關門的,你要進出就自己開門。”
陳棋有點奇怪:“嚴院長,那晚上要是有急診咋辦?”
“能咋辦?你瞧我們這醫院有搶救病人的裝置和水平嗎?真的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我們這些醫生都住得不遠,來家裡叫一聲也方便的,你就安心睡覺吧。”
好傢伙,一箇中心鎮衛生院連急診和住院部都沒有,這山裡人也太慘了。
但這也不是陳棋能改變的,他接過鑰匙點點頭:
“行,嚴院長你就下班吧,醫院我幫忙守著了。”
嚴院長這時候又伸頭看了看全新的煤爐:
“小陳,要不你晚飯到我家去吃吧?我看你都沒開火呢。”
“不了,晚上我去招待所瞧瞧,這房間還要繼續打掃呢,下次一定親自去院長家拜訪。”
其實嚴院長也是客氣一下,見這個新來的員工這麼識相也就揹著走,慢慢悠悠走出了醫院回家去了。
醫院裡的不少職工其實早就在後窗看到陳棋在忙進忙出了,也沒人去搭把手,畢竟是新來的,誰知道以後處不處得來?
黃壇衛生院的職工全部都是本地人,只有陳棋一個是“外地人”,還是科班出身,這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任何一個地方,不排外是不可能的,陳棋也只能慢慢融入這個集體。
下班後的黃壇衛生院裡異常地安靜,除了樹上的知了在吱呀吱呀的叫喚。
陳棋用井水衝了一次涼後,換了件背心大褲叉,鞋上穿了一雙拖鞋,就這樣走出醫院,準備逛逛黃壇夜市。
讓他想不到的是,街上還挺熱鬧,因為每天晚上影院都會放一場電影,做為山裡年輕人唯一的娛樂,門口圍滿了人。
陳棋看到人這麼多,也忍不住去瞧了瞧熱鬧,發現上映的正是最近火熱的《少林寺》,這電影他已經跟蘭麗娟一起看過了,也就沒了興趣。
山裡的年輕人看到陳棋過來,反而都有了興趣。
實在是陳棋氣質上不像個農民的樣子,加上他現在營養豐富,長得是白白淨淨,跟山裡漢子那又黑又糙的面板一比,那簡直就跟奶油小生一樣。
這些山裡的姑娘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誰說只有男人才色?
陳棋晃盪了一圈,其實也是暗暗欣賞了一番大山的姑娘,這才餓著肚子朝招待所走去。
他也不缺美食,他的空間裡什麼東西沒有?但他第一天初來乍道,鬼知道多少雙好奇的眼睛正盯著他,所以他也不好表現得太過誇張。
招待所的食堂其實已經準備關門了,這年頭大山裡又沒遊客,又沒客商,平時也就一些家在外地的區幹部偶爾會來吃飯,山裡人是絕對不可能下館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