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奸奇將聲音拉得老長,她彷佛對這威脅毫不在乎,繼續嬉笑著:“如果你要殺了我,首先,你要來到我的面前。這樣你才有機會,如果你都傷不到我,你又怎麼能殺了我呢?你太虛弱了,到了搏命的關頭都需要遵守這些規則。”
“規則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老朋友。如果你不遵守那些你給自己設下的道德底線,你的帝國早就屹立在星海中了。你也早就將我們全殺了,但你不想那麼做。何其愚蠢?用自己的規則束縛自己......”
“但我卻不需要,親愛的老朋友。我只需等待,等你死去——而從你死去的身體上誕生的那個神,她可沒有和你同等的力量威脅到我。一個破碎的聚合體,一個甚至沒有自己自我意志的可悲產物.......”
刺耳的笑聲再度爆發:“人類之神!人類敬拜你,給你按上這樣的稱呼,你何不順從他們?”
帝皇沒有說話,他前進,一如既往。
他很疼,黃金王座的傷勢實際上並沒有恢復,那傷勢也不可能恢復。他的軀體其實還是那副模樣,現在能夠站在亞空間內,完全是因為他的靈能。每一個動作,他都能感到自己的身體在向自己抗議,但他不敢停下。
他能感覺到......那個‘神’,那個被人類信仰所塑造而成的東西,即將誕生。
他必須在死亡之前為人類做最後一件事。
是的,他必須。
“古賢者在此等你!”
空洞的迴音迴盪在地下機場,這裡落滿灰塵,卻沒有誕生任何生命。彷佛就連那些最為渺小的蟲豸都不屑在此久居,實際上,並非如此。這裡早就是一顆死亡星球了,任何生命都不可能在這兒久存。
不,我要加以糾正——除了一個人。
“古賢者在此等你!”
地下機庫的另一端停著一艘能夠繞軌道飛行的小型飛船,它的船體被落下的碎片撞得粉碎。
一個向前傾斜的機翼被落下的橫樑從機身上折斷。船後部的一個破口像玻璃一樣閃閃發光,被飛船的噴射流玻璃化了。飛船旁有著一臺無畏的輪廓,已然破碎。
它被一根巨大的鋼樑壓住了,動彈不得,石棺的表面滿是灰塵。盔甲的顏色在長久的歲月中變得模湖不清,一條腿在它身體的不遠處。
這無畏躺在一個深坑中,表面傷痕累累,熱熔留下的痕跡幾乎將它的表面翻新了,電纜從那飛船破碎的艙口蜿蜒而下,連線到了無畏的底部。
從那被破壞到近乎看不出到底是什麼的底部,一些儀器正在散發出微小的光亮。
“古賢者在此等你!”
聲音就是從那兒傳出的。
精金石棺的內部,一個殘缺的身體正在緩緩呼吸。這近乎不可能,他應該早就死去了才對——這裡是尹斯特凡三號。沒人能在這裡活下來,而且活的如此之久。
或許吧。
石棺內的電解質還在向他輸送營養,瑞拉在沉睡。他是一個古泰拉裔,這意味著他在統一戰爭後期便加入了軍團。他在很早前就成為了無畏,他的人生幾乎就是帝皇之子的歷史。古賢者瑞拉,這就是他的名字。
他躺在這裡,粗糙的儀器一遍又一遍地遵循著他沉睡前所設定好的機制。傳送著單調的訊號,持續了萬年之久。這不是求救訊號,而是一個誘餌,一個陷阱。
在無畏機甲的下方......有一枚病毒炸彈。生命吞噬者。這是它的名字,它曾經殺死了難以計數的人,亞空間內的任何惡魔都不如它殺的多。這便是瑞拉精心設計的陷阱,他在等待一個人的到來,然後和他同歸於盡。
他的願望不會在今天實現。鐵棺的表面閃過一道金光,沉悶的響聲迴盪在這冰冷的機庫之中,無畏本身開始緩緩移動。卻不是由內裡的那個人操縱,而是藉由某種更為高層,更為深邃的力量。一種在亞空間內持續了萬年之久的力量。
地面上的灰塵開始震動,它們一粒一粒飛起,無畏機甲開始緩緩站起。它的觀察視窗被點亮了。
從技術層面上來說,這並不可能。它少了一條腿,它的能源也差不多枯竭。除了維持瑞拉的生命以外,這個鐵棺材應該什麼都做不了才對。然而,它就是站了起來。不僅如此,它甚至開始行走——一直走到了機庫外層。
僅憑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