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恩笑了。
笑容扯動他臉上的傷疤,他顯然不常做這件事,因此臉部的肌肉分外僵硬,每一次蠕動都讓伊克洛產生一種他想吃了自己的錯覺。
但卡恩沒有,相反,他什麼都沒做,只是笑了一會兒——令伊克洛感到不可思議。
“如果你能的話,我希望你能成功,孩子。”
背叛者卡恩,那個以一己之力屠殺了數不清人類的叛徒如此說道,然後,他輕輕摸了摸男孩的腦袋:“但這個過程或許需要耗費很長一段時間,你需要用上很久很久才能成長到足以殺了我的地步。”
“但我可以幫幫你。”
伊克洛茫然地看著他。
卡恩耐心地不像是個恐虐信徒,他耐心又口齒清晰地說:“我會訓練你,幫助你縮短這個時間。”
“不,不對。”伊克洛後退幾步,從卡恩的手裡掙脫,他嘟囔著說道:“你們是叛徒,不可能這麼好心。我不相信你。”
“孩子。”
卡恩緩慢地說:“那不是個問句,訓練很快就會開始。我會告訴你很多禁止事項,但其中一件你需要非常小心。”
他蹲下身來,讓伊克洛能夠更好的看清他的臉——每一個細節,傷疤的紋路,和那不斷抽搐的眼球與面板。與此同時,他的聲音也變得極其恐怖,像是野獸的怒吼:“當你看見我這副模樣時,就開始逃跑,記住,跑的越遠越好。”
男孩將他的話執行的很好,十分鐘後,卡恩從屠夫之釘帶來的狂怒之中清醒。他開始在船上漫步,這裡沒幾個活人存在。除了甲板底層的那些奴隸以外,大部分恐虐狂戰士都被他派出去了。
“你們自己找事做。”
這是卡恩的原話,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有時,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或許吧。
“那把劍——那個惡魔。”福格瑞姆望著天花板,緩慢地說。“我沒能殺了它。”
他轉過頭來,盯著法師:“它太強了,就連呼吸都在灼燒我的面板。站在它面前就讓我覺得虛弱,我開始理解父親為何殺不了它了。”
“那是人類史上第一宗謀殺案的迴響,無論我們是否願意,它都已經和人類的歷史繫結了起來。不過倒也無所謂,我本來就是想讓你去試探它一次。殺不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何慎言點了點頭,輕鬆地說:“好好休息吧,福格瑞姆。”
正當他要離開時,福格瑞姆卻叫住了他。
“等一等,法師。”
“怎麼了?”
福格瑞姆猶豫了很久,於是何慎言就站在門口耐心地等待著他開口。一分鐘、兩分鐘,足足十分鐘過去後。他才開口說話:“我聽見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
何慎言眯了眯眼。
他來到福格瑞姆的醫療艙,將手靠在透明的艙壁上,金光湧現。在確定這並非亞空間作祟後,他問:“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在哪。”福格瑞姆痛苦地閉上眼。“他在伊斯特凡三號上呼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