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根。”有人喚他,聲音裡帶著一種平靜。無需轉頭,福格瑞姆也能知道這是誰。
“羅格。”鳳凰無精打采地側過頭,算是問了好。“你怎麼不去參加魯斯的‘戰場’?”
“我對喝的爛醉頭疼欲裂這種事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羅格·多恩面無表情地說。“而且也不想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被一張臭烘烘的毛皮斗篷蓋住臉。我知道黎曼·魯斯是好心,怕我們著涼,但我忍受不了那種芬里斯的味道。”
“芬里斯的味道?”
“是他這麼稱呼的。”多恩繼續面無表情地說著,右手上端著一個酒杯,此刻正在輕輕搖晃。“很貼切,而且由他本人說出來,也不會有歧視的意味。”
福格瑞姆啞然失笑。
“你到這個時候還在意這個名稱是否得體嗎?”他忍住笑意,問道。
多恩皺了皺眉,看著他,第一時間沒有回答。他認真地思索了一番,隨後點了點頭。
“是的,我認為我們最好對彼此的文化、性格都抱有一定程度的尊重。這是好事。”
“我見過很多類似的例子,兩個來自不同星球的人因為誤解與習俗而從朋友轉變為仇人,這種事不應當再次發生,實在可悲。”
隨著他的解釋,鳳凰面上的笑容也逐漸淡了下來——他已經能清楚地理解多恩到底在說些什麼了。
“你真的認為那種事會再次發生?”
“什麼事?”多恩問。
福格瑞姆沒回答,只是聳了聳肩,用右手做了個揮砍和穿刺的舉動。羅格·多恩猛地皺起眉,隨後提高了音量:“不!”
“放輕鬆”福格瑞姆連忙制止。“但是,既然你不認為這件事會再次發生,又為什麼覺得我們會嗯?”
鳳凰端著酒杯,來到多恩身邊,摟住他的肩膀,為他指向了魯斯開闢的那處小小戰場。在長桌的一角,有幾個人正毫無風度與形象地拼著酒。
他們是黎曼·魯斯,佩圖拉博,莫塔裡安,荷魯斯——以及只是路過就莫名其妙被拉進戰圈的馬格努斯。
赤紅之王這會兒正在竭力擺脫魯斯與佩圖拉博二人送到他臉上的下一杯酒,看上去可憐極了。
佩圖拉博倒沒多在乎這件事,只是跟著起鬨罷了。魯斯卻是衝著馬格努斯去的,這點再明顯不過了。
而荷魯斯竟然只是笑著觀望,莫塔裡安則一直在拿酒往嘴裡灌,似乎是想試試看他的那種堅韌是否也能對原體特供級別的酒水起效。
“你看。”福格瑞姆低聲說道。“很明顯,那種事不可能再發生一次的。”
羅格·多恩緊緊地抿著嘴,沒有回答。片刻之後,他像是認輸了似的,長出了一口氣,緊繃著的肌肉也放鬆了下來。
“或許吧。”他說。“但是,我們的客人為何還沒有來?”
“好問題。”福格瑞姆贊同地點了點頭。
他鬆開多恩,放下酒杯,抬起手鼓了鼓掌,大聲地問:“有人看見康拉德·科茲和我們的客人了嗎?”
“什麼?”伏爾甘大聲地回問。“福格瑞姆,你說什麼?!”
火龍之主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所有人在這個時刻都停下了動作。
“.我們還沒有放音樂,你為何要用這種聲音?”鳳凰匪夷所思地問。
“什麼?!”伏爾甘皺眉又問,聲音甚至更大了一些,近似戰吼。隨後,他彷彿是明白了什麼似的,趕忙從自己的耳朵裡摘出了兩粒黑色的事物。
“抱歉!”伏爾甘大笑起來。“科茲給了我這幅耳機,想讓我聽聽他們的練習演奏。我被那種充斥著強烈節奏與劇烈轟鳴的聲音矇蔽了聽覺,不是很能聽見你在說些什麼,所以聲音有些大了。”
“這種描述.”科拉克斯幽幽地看向聖吉列斯。“你現在還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嗎?”
聖吉列斯笑容不減地轉過頭:“科拉克斯,你今晚已經問了我十五遍這個問題了,如果算上這一遍,這就是第十六遍了你明白我想說些什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