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人一愣:「抱歉,您說什麼?」
「別裝傻,卡·瓦來雷,我沒有剝奪你的聽覺,就算我有,白塔的規則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你起效。他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理由......我可以問問您為何要問我這個問題嗎?」
「不可以。」
「好吧,畢竟您才是管理員。」樹人聳了聳肩。
「至於理由......坦白來說,我並不在乎,無非只是每個跨界法師都會經歷的一個過程而已。從珍視人性到放棄人性,我們都會這麼來上一次,不是嗎?」
「但我在乎。」精靈嚴肅地說。「不出意料的話,他會成為下一任管理員。考慮到他還擁有人性,他恐怕會比我們加起來都要靠譜。」
「所以我們不能讓預備管理員的人性消失,白塔內可以有一萬個沒有人性、目空一切、毫無底線的跨界法師,但管理員不行。管理員必須富有人性。」
「可是,娜塔莉亞女士,您不也一樣沒有人性嗎?」
「他媽的,那是以前,你這個木頭腦袋死白痴!」精靈勃然大怒起來。「我花了兩千五百年蒐集材料鍛造人性之晶來讓我自己能夠擁有人性以度過這個任期,***卻一句話就給我否定了?!」
黑貓頭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卻好像什麼都沒說了。樹人從它那張貓臉上竟然看出了一種顯而易見的同情。
「......您先別急著生氣,女士,正如我們所看見的,永恆天堂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收走這個世界以及它的平行世界了,而我們現在顯然是不能出手幫助的。」
「畢竟,是預備管理員何慎言先招惹的它們,還不止一次,不是嗎?」
「你最好有屁快放,不然我就沒收你的所有財產,然後將你放逐到沒有任何人存在的末日世界一萬年。」精靈面無表情地威脅了起來。
是的,威脅——顯而易見,她甚至連用語言暗示與隱瞞一下的意願都沒有。
樹人深深地吸了口氣,暗自叫苦怎麼是自己碰到這種事,但它顯然沒得選。它現在只是個商人,碰上管理者沒有任何辦法。
「好吧,好吧。那位永生者擁有跨界的潛力,而我相信我們的預備管理員不會錯失此事。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無非就只是等待而已,女士,只要那位永生者點燃跨界之火,我們便能立刻找到藉口介入這場戰爭。」
「你總算說了句人話。」
「......我是顆樹,女士。」
「這句算半句。」
「......」
樹人再次嘆了口氣,但表情很快就又變得市儈了起來:「娜塔莉亞女士,看在我帶來了這個訊息的份上,您能否和我談一筆生意呢?」
「你這個貪得無厭的混球又想要什麼?」
「作為一個商人,我十分喜歡您對我的稱呼。至於我想要什麼......其實很簡單,女士。天使們的屍體是很珍貴的材料,還有它們的靈魂、記憶——我能否在戰爭勝利後拿走百分之三十作為這個訊息的獎勵呢?」
「你把戰爭當成什麼了?」
精靈平靜地看著它:「議會內並不全是我這樣能夠輕易毀滅整個世界的怪物,還有很多人,他們都不擅長戰鬥,甚至可以說是厭惡戰鬥。」
「考慮到這種情況,戰爭顯然只能有少數人參加。永恆天堂雖然一定會輸,但你開口就拿走百分之三十?你哪來的膽子?」
樹人神秘地一笑,攤開右手,一顆晶瑩的水珠出現在它枯枝般的手掌心。它抬起手,以便更好的展示。
黑貓頭眼眸微眯,遲疑地問:「......那是?」
「答桉正確,我的朋友。」樹人笑呵呵地點了點頭。「湖中仙女瑟雅尼的信物——有了這個,我們便能和這位行蹤不定的女士溝通了。」
「考慮到永恆天堂裡的天使也算彼界之物的一種,也在她們的食譜上,以及那位預備管理員何先生與她之間的關係......您現在認為百分之三十的提議如何?」
黑髮精靈冷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轉身離去了,只扔下了一句冷冷的話:「你這個算計好一切的木頭腦袋。」
樹人仍然笑呵呵的:「多謝誇獎,現在,我們可以開始打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