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愈發旺盛,幾乎如同芬里斯上的寒風真的親自降臨。狼王的毛髮狂野地在風中舞動,他毫無畏懼地站在原地,雙眼直視前方,吼叫,錘擊——他明明憔悴至極,卻又如同重獲新生。
“忤逆命運!”
“唱得不錯......”
科茲輕聲說道,在寒風中將自己的黑髮按住了,頗有些無奈:“要我說,頗有古韻,甚至能令人聯想到遠古時期人們手持長矛共同狩獵時的情景......但是,魯斯,你能停下嗎?”
芬里斯之狼哈哈大笑起來,尖牙從唇中探出,沒有任何停止之意。
“如果他高興的話,就隨他去吧。”雄獅威嚴地說。“倒也不礙事——法陣中樞,繼續。”
“如果你不用那種發號施令的語氣,我會更樂意替你做這件事。”
萊昂冷哼了一聲。
【多恩對這件事感到不安,然而,他的兄弟佩圖拉博被父親任命為御林鐵衛,擔任起了守衛泰拉的職責。這件事沖淡了一切,怒火隨後而來。羅格·多恩無法理解他的父親為何會將這份職責交給佩圖拉博。但是,他的憤怒並未持續太久,或者說,他只來及將它們深深地埋藏於心中。】
【大遠征還在繼續,他必須如此。我對此非常悲傷,因為我現在發現,他的錯並不全然來源於他......我看見了,是的,吾主......他們也會的......】
到此,文字的滾動結束了,戛然而止,極其突兀。
“怎麼回事?”萊昂·艾爾莊森皺了皺眉。“法陣中樞?我警告你,不要在這個時候試圖耍些不必要的小聰明。如果你想要報復我,你可以在這件事之後來面對面的與我戰鬥,而非——”
“——那不是它的手筆。”
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在寒風淒厲呼嘯的房間中響起,淡淡的金色輝光遮蔽了一切,魯斯順從地坐下了,儘管沒有接到命令,但他總是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的。
他捂住胸口,手掌中,有白色的光隱約透出。
然後他握緊,彷彿握住了一把劍。
“父親?”萊昂遲疑地問。
“是我。”
光輝暗淡,帝皇吃力地站直了身體。聖吉列斯連忙走上前來試圖攙扶,伸出的手卻被不著痕跡地拍了回去。
“多謝,但是,請回去坐下,我的兒子。”帝皇說。“我不太喜歡被人攙扶......請你原諒。”
科茲低低地笑了笑,隨後自覺地做了個往嘴巴上拉拉鍊的姿勢。
“你可以接著說,康拉德,我並不介意。”
“噢,我倒也不介意,只是我怕我再說下去某人會撲過來掐住我的脖子。”
雄獅再次冷哼了一聲。
“您消耗很大?”羅伯特·基利曼詢問。“是那個法術?”
“是的,是那個法術......”
帝皇搖了搖頭,他站在圓桌的最前方,站在了那個被刻意保留的位置上,卻沒有選擇坐下。金甲閃亮,神色疲憊,眼眸卻一如既往地平靜。
“我不太擅長這類法術。”他說。“因此做起來很費力,好在,這並不是太困難。他連這一點也算到了。”
帝皇沉默了一下。
“......至於你們將要聽見的事,我無意阻攔,可我希望你們明白一件事。”
他悲傷地看向他們所有人。
“......我從未想過要放棄過任何一個人。”人類之主佝僂著腰,低下頭,用他最低沉的聲音如此說道。“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