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至於那些書,你可以將它們扔在地上,不礙事的。它們會自己管好自己。」
魯斯依言照做了,厚重的典籍被扔在了地面之上。它們的書嵴開合,像是人類那樣用翻開的兩部分書頁走遠了,去往了房間角落的書架之上。
直到坐下以前,魯斯都一直觀察著它們的行動。
「那麼,讓我們來討論一下正事好了,黎曼·魯斯。」
依然帶著那副招牌式的微笑,法師蒼白而瘦削的臉上在此刻卻出現了一種難以描摹的神情。
他冷冷地笑著,雙眼微眯,平直地目視前方,嘴唇抿得緊緊的。魯斯在第一時間以為法師正在看著他,但是,在下一秒,他便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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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沒有正在看他。實際上,魯斯覺得,他的目光在那一刻落在了其他地方。憑藉著狼的嗅覺以及他的敏銳,魯斯覺得,他在那眼神中看到了幾個複雜的資訊。
他看見後悔,看見畏懼,看見憤怒,看見茫然——以及最為強烈的一種。
憎恨。
「從這裡出去以後,你的心中會多出一把劍。」
法師說:「一把用來殺死我的劍,它可以在必要時終結一切。當所有事都朝著無法挽回的時刻急速狂奔之時,你要做你該做的,黎曼·魯斯。」
首先到來的情緒是難以置信,然後是湧動的、有如實質的憤怒——魯斯勐然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雙拳緊握,犬齒突出嘴唇。
第一時間看上去,他彷彿甚至還有點委屈。
「為什麼是我?!」他嘶啞地問。「我接受我的命運,船長,我接受我的父親為我所設計好的道路——但那不代表我會毫無怨言的接受它,甚至於再一次地擁抱它!」
「因為必須是你。」
法師冰冷而理性地宣告,簡短的話彷彿一句脫口而出的咒語,讓四周的空氣凝結。他緩慢地站起身,將手探入了自己的胸膛中,取出了一把純白色的利刃。
「因為只有你,能夠在最後一刻到來的時候保持堅定,黎曼·魯斯。你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你一直都知道,最關鍵的一點在於,你能保守秘密。是的,我知道你可以。」
他微微一笑,此前的氣氛在霎那間崩解。
「這對你很不公平,我很抱歉——但我需要你在那一刻殺了我。」
「哪一刻...?」
芬里斯人的嘴唇顫抖著:「我甚至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本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的閒暇談話,可你卻——我不接受它!」
他後退,一直後退,甚至抵住了牆壁。
「你會的。」
法師低下頭,嘆息了一聲。
「當我為你揭示一切...你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