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在空曠的第三船塢內,A7分割槽依然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帝國海軍的護衛隊都被遷移到了其他地方。作為一艘星球大小的船,在搭載了這麼多人以後,復仇號仍然顯得很是空曠。
科拉克斯走在這隻隊伍的最前方,他打算直接帶著莫塔裡安去船長室覆命,於此同時,他還暗自希望自己能領到一個新的任務,比如帶領暗鴉守衛們出擊之類的......
比起拯救墮落的兄弟,他更鐘意去解放那些仍然處在壓迫與戰爭威脅下的人民。雖然他不會明說,但莫塔裡安的墮落完全是有跡可循。他自己也要為此承擔一部分責任。
同情?
那種東西根本就不存在——任何一個人都應當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不是嗎?
如果你做了一些糟糕的決定,你當然應該承擔起那些連鎖的後續反應,尤其是在這個責任可能牽扯到數千億萬的人類生命時。
他們沉默地行走,卻在眼看著就要抵達離開船塢的大門前時被一陣急促的警告聲阻止了。紅色的燈光立刻代替了原本穩定的溫和白光,大門突兀地滑開,一個沉默的身影就那樣平靜地站在他們三人面前,一言不發,雙拳緊握。
「哇哦。」科茲貌似驚訝地挑了挑眉。「羅格·多恩——哈,看來他是來找你的,莫塔裡安。」
死亡之主平靜地將自己的兜帽往下拉了拉。
「不。」多恩生硬地回答。「我是來找你們的。」
「我看不出來這明顯是手動拉響的警報與你來找我們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絡。」科拉克斯皺著眉,滿臉疑惑。「發生什麼了,多恩?」
「我有一個疑問亟需被證實,但需要透過你們。」多恩回答。「至於警報——那只是一種表現形式,顯然,中樞誤解了我的話。」
紅光閃爍,消失,柔和的白光再度出現。一個旋轉著的藍色光團出現在他們頭頂,機械音響起。
「不,我是故意的,羅格·多恩。你說,你需要緊急事態預桉,於是我啟動了相對來說不那麼緊急,但顯得相當緊急的一種預桉。」
「......聽上去像是一種不那麼好笑的笑話。」科茲評價。
「你還需要亞戈·賽維塔里昂的行蹤報告嗎,康拉德·科茲?」法陣中樞詢問。
夜之主難以置信地皺起眉:「......我剛剛是不是被它威脅了?」
科拉克斯嘆了口氣。
「好吧,你的疑問——你總是有疑問。」他不無抱怨地說。「你的疑問是什麼,多恩?」
羅格·多恩看向了莫塔裡安,他的目光相當明顯:「納垢惡魔們的撤退是否與你有關,莫塔裡安?還有,那些死亡守衛的撤退,是否也是你的直接命令?」
「我很想回答有。」
莫塔裡安舉起那把短刀,好讓上面明亮的七個符文能映入多恩的眼簾:「但是——他們的撤退和我無關。」
「它們呢?」
「同樣與我無關,我在納垢的魔軍內沒有承擔任何所謂的「指揮官」職位,實際上,我因為不想為她效力而被懲罰了相當長一段時間。」
莫塔裡安面無表情地揉了揉臉頰:「......那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多恩皺起了眉,幅度並不大,不過,他一直以來就掛在臉
上的那種嚴肅神情使得所有人都忽視了這件事:「這就意味著它們的撤退是來自於納垢的直接命令......為什麼?」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甚至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
「這不應該。它們對黑塔的滲透是相當有成效的,我們的智庫與反應小隊都在疲於奔命,只要這種戰術持續下去,一個可能的缺口一定會被撕開,到時候恐怕有一整片星區都將陷入瘟疫的攻勢......」
「納垢或許並沒有命令它們。」莫塔裡安說。「納垢已經遠去了——看起來,你並不知曉這件事。」
「哇——哦。」
科茲將語氣拉長了,同時還抱起了雙手。他眯著眼,看著莫塔裡安:「這又是什麼奇特的新聞?」
「納垢遠去了。」莫塔裡安平靜地重複了一遍,同時再次扯了扯下巴上的繃帶。「就像我說的那樣,我不會再說第三遍的。」
「你提出了一個相當新穎的觀點。」
科拉克斯轉過身來,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你說,一個邪神離開了她所創造的惡魔們...?甚至離開了她的神國?」
莫塔裡安點了點頭,隨後,他發現,他的三名久別重逢的兄弟突然以一種他看不懂的神情互相對視了一眼。緊接著,他們迅速地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