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緊雙手,勐地旋轉鐮刀。科拉克斯眯起眼,已經意識到了他想做什麼。但他不會給莫塔裡安這個機會,一擊得手,他立刻後退,而且毫不留戀地一直退到了鐮刀的攻擊範圍外。
「如何?」科拉克斯抬起短刀,讓它在指間旋轉,從正握變為了反握。他的表情仍然平靜,他知道這樣的傷害對莫塔裡安來說算不了什麼。後者的自愈力已經開始讓手掌中央的傷口自愈了。
一次試探——如果你問,科拉克斯會這樣稱呼他剛剛的行為。
「你太慢了。」
群鴉之主嘲弄了一下他的對手,言語交鋒在什麼時候都不過時,只要你的對手仍然具有理智與情緒,就一定會在某些地方被激怒。
「我或許比你慢,但我也不需要比你快。」
莫塔裡安將鐮刀放低了,渾濁的雙眼緊緊地盯著科拉克斯的肩膀。在戰鬥中,手可能會騙人,但肩膀不會。
他強迫自己打起了精神,那把短刀哪怕是被陰影包裹了,都時刻在削弱他的體力。更不要提他拔下自己翅膀的行為了,這代表著納垢對他的恩賜。他親手放棄了它們,此刻,莫塔裡安仍然屬於惡魔,但也不完全是了。
人的意志正在復甦,契機卻是對殺死自己兄弟的渴望,聽上去或許很是邪惡,但人類就是這樣——人類是一種很難被界定的生物,純粹的邪惡與純粹的善良都非常少有,而多數人,只是在不斷地掙扎。
「是嗎?」
科拉克斯又笑了一下,沉重的鐵靴踏入了那些被陰影刀刃製造出的灰盡之中,速度與力量兼具,令人感到可怕。他拉近距離,可怕的攻勢立刻被髮動。短刀在短短的兩秒內進行了七次襲擊。
眼睛、咽喉、心臟、手臂肌腱、然後又是咽喉與眼睛,最後,科拉克斯將它深深地刺入了莫塔裡安的右手手腕,並狠狠地扭動了一下,徹底摧毀了他右手握持武器的能力。這隻寬大的手掌如今正被拖吊在他的手臂之上。
科拉克斯再次後退,以毫釐之差躲過了鐮刀的襲擊。名為寂靜的武器將他的戰甲刮擦地嘎吱作響,用作保護的符文被群鴉之主自主熄滅了,亦沒有啟動護盾,甚至關閉了伺服器。他正以肉身穿著一身沉重的盔甲與莫塔裡安戰鬥。
「你真的不需要嗎?」科拉克斯質問。「如果你想勝過我,僅靠言語和你的堅韌是不夠的,莫塔裡安。」
死亡之主艱難地喘息,這樣的傷勢足以令常人立刻倒地,羅伯特·基利曼或許都無法承受這樣可怕的攻擊,但他可以。他的體魄讓他能夠挺過絕大多數危險,自然也包括這件。他不願意承認的父親所精心編織的能力正在迅速恢復他的傷勢與體力。
幾秒後,他的身體重回完好——腐爛的完好。
「是的,就是這樣。」莫塔裡安低沉地說。「最終還是要用刀刃與暴力來對話的,科爾烏斯·科拉克斯。除此以外,銀河間沒有其他的事物。一如我們被他製造出來的意圖,我們是他的工具,專職殺戮與毀滅。」
科拉克斯罕見地沒有第一時間反駁,他只是緩慢地嘆了口氣:「沉默的壞處便在這裡了,兄弟。他沉默,所以我們統統誤解了他。」
「誤解?別告訴我你不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別告訴我你不清楚發生在安格朗身上的事,也別告訴我你不知曉羅伯特·基利曼對洛嘉
的城市做了什麼。」
莫塔裡安沒有憤怒,沒有怒吼,甚至沒有冷笑。他疲憊地握住鐮刀,以一種超然物外的平靜遮蔽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還需要我列舉些什麼來證明他對我們所謂的愛嗎?如果有可能,我寧願我從未誕生在他的實驗室裡。這樣我就不必在他的虛偽與展露出的偽裝中沉淪,我不必再試圖說服自己些什麼,我只需要恨他。」
「多說無益。」
科拉克斯沒有讓對話再繼續,他抬起手臂,想要繼續戰鬥。但是,一個嘶嘶作響的聲音卻打斷了他:「別奪走所有的快樂,科拉克斯,讓我也參與一下吧?如何?」
群鴉之主眯了眯眼,他無法從科茲的笑容上看出什麼其他的東西。幾秒鐘後,他冷哼了一聲,順手將短刀扔了過去。莫塔裡安適時轉過身,嘶啞地問:「你忍不住了嗎,康拉德?」
回答他的只有迫近的黑暗,這很符合他的康拉德·科茲的瞭解。午夜遊魂從來就不是一個崇尚公平戰鬥的人,他播撒恐懼,目的當然是為了削弱對手。如有必要,他會使用任何極端的戰術來迫使敵人投降。
莫塔裡安抬起手臂,旋轉鐮刀。兵刃交加的聲音響徹整個枯萎平原,如同滾滾雷鳴。康拉德·科茲將那把短刀握在右手之中,但所使用的武器卻是左手之上凝結出的一把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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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陳年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