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發現真讓我感到荒謬。”莫塔裡安低聲說道。“我見過無數惡魔與卑劣的人因為貪婪和生性中的惡念做出無數值得唾棄的事,背叛在它們中形如家常便飯,但你和你的兄弟卻不一樣。你們甚至沒有互相在言語上打擊對方......你甚至願意為它背叛你的慈父。”
巴魯只是沉默,對他的話置若未聞,甚至連反應都未曾做出一點。它深深地低垂著頭,連天空中驟然改變的色彩都未曾在意。反倒是莫塔裡安先它一步意識到了那道劃過天空的金色閃電意味著什麼。
“善惡兩面......”他轉過身,自言自語起來。“我反抗了一個神明,現在,另一個又要來我面前,讓我屈服?你要讓我再屈服一次,是嗎,父親?”
一種低沉而陌生的聲音讓枯萎平原之上的植物們不安地壓低了身體,強烈的氣壓從天而降,一艘通體銀色的船就這樣降落在了莫塔裡安面前。死亡之主眯起眼,略帶驚奇地看著這個造物。它是一艘船,再明顯不過了,但卻和他記憶裡的那些截然不同。
他還注意到,有些閃著光的字元正在船身上舞動。瞂
“是誰在裡面?”莫塔裡安放聲詢問。“羅伯特,是你嗎?還是萊昂·艾爾莊森?我實在是好奇,他會派出誰來殺我——難不成是你,察合臺?”
他笑了起來:“是的,我也覺得是你。上次,我們之間的戰鬥尚未來得及分出個真正的結果......這次會有所不同嗎?你能完成父親給你的使命嗎?”
船艙開啟,從中走出了兩個令他失語的人。他們很是相像,一樣銳利的五官,一樣蒼白的面板與漆黑的眼眸。唯一的不同點在於,其中一人是笑著的,而另外一人則沉默地凝視著他。
良久,莫塔裡安用顫抖的聲音詢問了起來:“這是——什麼?”
“這是我,兄弟。”
莫塔裡安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嘶嘶作響,輕柔無比。他還看見一個熟悉的笑容,可那個人的眼神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康拉德·科茲。怎麼,不認識了嗎?你的大腦應該沒有患上任何疾病。”
“別廢話了,科茲。”瞂
科爾烏斯·科拉克斯向前踏了一步,右手中的短刀正在散發明亮的金色光輝,使他腳下的菌毯嘶嘶作響,發出了像是尖叫一般的燃燒聲。
空氣中開始噼啪作響,數以億萬計的病菌開始一個接一個的被殺死。莫塔裡安聽見自己身後傳來了一聲尖叫,緊接著便是某種濃厚的焦糊味。他不需要回頭,也能察覺到巴魯的死亡。它迫切渴望的復仇就這樣突兀的終結了,不知為何,莫塔裡安為它感到一陣悲傷。
“注意力要集中啊,莫塔裡安。”科茲在科拉克斯身後輕柔的提醒,依然笑著。死亡之主立刻擺脫了那種優柔寡斷的情緒,他後退了一步,而科拉克斯則舉起了手中的短刀。
一種如芒刺背的威脅感讓他情難自禁地彎下了腰,張開了那對五彩斑斕的透明翅膀:“我必須承認,我沒有想到他會派你們來......”
“你想不到的事多著呢,兄弟。”科茲笑著靠在了船上。“你要是知道了一切,恐怕有成千上萬個問題想問。”
“我現在只想知道一個問題的答案。”
“什麼?是我的出現嗎?”科茲朝他眨了眨眼。“我就將這當做一種問候吧,我也很高興見到你,莫塔裡安......但現在,我要來殺你了。”瞂
話音落下,他化作一陣黑暗消散。莫塔裡安立刻感覺到了一陣神經的抽痛,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後悔自己為何不帶武器,這想法讓他嘴角出現了一抹苦笑——就算帶了,又能如何?難道還能預料到這種情況的出現?
“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莫塔裡安。”科拉克斯嚴厲地訓斥他,手中的短刀依然閃耀。“哪怕是對你,我也會尋求某種程度上的公平。你要先面對我,然後才是他。”
“......我該感到高興嗎?”
莫塔裡安的反問讓群鴉之主的面上出現了一抹冷笑, 他沒有再回答。在他們視線交匯的那一剎那,龐大的壓力在瞬間降臨了,甚至令空氣為之凝結。五把由陰影凝結而成的刀刃從科拉克斯身後浮現,用足以割裂空氣的速度飛向了莫塔裡安,卻被他周身的劇毒物質阻攔了下來。深綠色的毒霧如同有著自我意識一般將它們完全阻攔了下來。科拉克斯倒也不意外,只是冷笑了一下:“你還要拖到什麼時候,科茲?”
——?!
莫塔裡安猛地回過頭,想要躲避攻擊。但是,朝他脊背襲擊而來的卻不是康拉德·科茲,而是一把他無比熟悉的長柄鐮刀。他本能般地伸手接過了。
康拉德·科茲站在他身後不遠處,雙手抱胸,漫不經心地笑著:“科爾烏斯·科拉克斯要求公平,他拿著武器,而你沒有——所以,不必感謝我,莫塔裡安。”瞂
死亡之主沉默著轉過身去,將後背完全暴露給了康拉德·科茲。若是隻看這幅畫面,恐怕有人會以為這是他們倆正在攜手對抗科拉克斯。
“現在,你持有武器了。”科拉克斯的聲音很是平緩。“戰鬥公平了,兄弟。來吧,來廝殺吧——我知曉你對我們都有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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