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賽爾沒有立刻對這個話題發表評論。
鋼鐵之蛇在帝國內的名氣遠不如新星戰士大,新星戰士們會在帝國的疆域內巡遊,並幫助任何需要幫助的阿斯塔特與人類勢力。他們與非常多的政治勢力都保持著優秀的關係,至少有三個戰團欠下了他們的人情債。
毫無疑問,在戰團的角度上來看,新星戰士比鋼鐵之蛇要優秀得多。但是,因賽爾能從巴丹·多瓦羅的語氣中聽出來,對方的那句話中所蘊含著的是真切的好奇,而不是一些別的東西。
“或許吧,巴丹戰團長”
因賽爾搖了搖頭。“自從登上了復仇號,我們內部的風氣便開始朝著崇尚近戰滑落了。我有沒有向您說過我們的沉默牧師?”
巴丹對此致以了一個好奇的微笑,與短暫的搖頭。
“他唉。”
因賽爾再次嘆了口氣。
“他犯了個錯誤。他在治療艙剛剛出現,尚未被推廣的時候,認為它是不潔之物,會讓我們的心智軟弱。他認為自愈能力乃是帝皇用他的智慧所賦予我們的禮物,因此我們需要好好地運用這份禮物。於是他開始宣揚在閒暇時進行真劍比武,我的意思是,以傷殘為終止的比武。”
巴丹·多瓦羅露出了個兼具驚訝與難以置信的表情,他萬萬沒想到同屬極限戰士子團的戰團中竟然能誕生出這麼一位狂熱的兄弟。
“船長後來親自駁斥了他的錯誤,牧師對此羞愧萬分,而船長赦免了他的錯誤,讓他能夠繼續戰鬥但是,從那之後,他開始拒絕發出任何聲音了,而且也捨棄了自己的名字。緘默是他懲罰自己的一種手段,這就是他如今被稱作沉默牧師的原因之一。”
因賽爾沉默片刻,又做了個手勢:“船長雖然赦免了他,但也給了他一個懲罰。”
巴丹·多瓦羅好奇地挑起了眉,隨後,他的目鏡上傳來了一份由因賽爾發來的影像資料。
陸行泰坦將其自動解碼了,一段影像隨之而來。彼時尚未換裝泰坦的鋼鐵之蛇們肅穆地站在一起,在他們前方,有一個穿著黑袍,被金光所遮蔽的人影正在用如雷鳴般的聲音宣講。
“你的懲罰很簡單,牧師。你的懲罰是為她奮戰,直至你生命的終結——我要你化身成異端與叛徒們最深沉的噩夢,將死亡與鮮血播撒至它們每一個的頭頂。你須使它們哀嚎、痛苦。在無窮無盡的悔恨之中死去。”
影像結束。
巴丹·多瓦羅沉默了片刻,隨後將這份資料儲存了下來。他略帶羨慕地評價:“這根本不算懲罰”
“是啊,所以他變本加厲了。”
因賽爾頭疼地敲了敲自己的胸甲,嘆了口氣。
“他的熱情開始成指數級別的增長,每次戰鬥都衝在最前方。他捨棄了爆彈槍與噴火器,轉而使用了鏈鋸劍乃至動力斧一類的近戰武器。身為一個牧師,他的近戰能力卻比我們連隊內專精近戰的突襲者們還要優異,這點實在是讓我不知道該如何評判他。”
“希望我能親眼見到他英勇殺戮的身姿。”巴丹·多瓦羅如此回答。隨後,天幕在他們頭頂迅速地變換了顏色。
短短數秒,它便成了一片墨綠色。汙穢的雨點從天空中灑落,隨後立刻被黑塔的立場所阻止了。透明的立場將它們牢牢地阻擋在外。但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天空中出現駭人的裂縫,邊緣扭曲而骯髒,數不盡的影子從中衝出,在短短數秒內形成了令人瘋狂的模樣。
它們腐爛、綠色,冒著臭氣,身上有數張猙獰的大嘴。語言已不能描繪它們可怖的形容,理智已不能接受這樣的汙穢。但對於因賽爾與巴丹·多瓦羅來說,它們只會讓他們的憤怒從心中升騰而起。
“戰爭降臨了,因賽爾戰團長。”巴丹·多瓦羅低聲說道。“神聖的戰爭,正義的戰爭——我們將一個不留地殺光它們,誠如船長所說,我們將化身成它們的噩夢。”
因賽爾沒有回答,只是抽出了自己的動力劍。在城市外面的荒原中,腐屍、惡魔、瘟疫正從地平線的那頭席捲而來。
“是的,我們會將死亡與鮮血播撒至它們每一個的頭頂。”他喃喃自語,在他身後,精確瞄準的火炮陣地讓絢爛的煙火劃過了天空。
戰爭開始,除此以外,別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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