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實際上,我只是有些驚訝。」羅伯特·基利曼眼神複雜地說。「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對這個問題有如此深刻的認知。」
「噢,羅伯特,你需要更新一下你對我的認知了——需要我再次提醒你一遍嗎?我在另一個世
界建立了新諾斯特拉莫,我讓那裡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烏托邦。」
康拉德·科茲看上去像是在笑,但眼眸裡卻沒什麼笑意可言:「所以我明白,如果沒有我這樣的,能夠終結一切的力量來決定一切,人類真正想要做到不存在壓迫,恐怕只有不斷鬥爭一條路可以走。鬥爭不會結束,永遠只會持續。」
他沉默,隨後握拳,黑暗於其中乍現:「壓迫永遠存在。」
「好了。」
聖吉列斯終結了這個話題,他不願意再談論下去了,對於即將開始的一場旅遊來說,這個話題實在是太過沉重了。
它更應該在一場哲學家的辯論會上提出,在社會學家們的座談會上進行討論,而不是三個基因原體坐在一起自怨自艾地談論。
他來到這艘雷鷹炮艇的舷窗前,開始透過震顫的金屬與強化玻璃觀察那些高聳入雲的精美建築與遍佈整個都市中的凋塑,眼中露出了些許欣賞。
他的審美自然是與奧特拉瑪的藝術家們不太一樣的,可是,美就是美,如果某個東西是美的,那麼,無需你認同,你也能感受並承認。
「他們將這裡佈置的不錯——啊,那條大橋!」聖吉列斯突然伸手一指。「我還記得,你當時就是在那裡把我的手拉起來的。」
「......我們能否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為何?難不成你敢做不敢當嗎?羅伯特?」
聖吉列斯刻意地露出一副哀怨的臉,引得基利曼的臉頰開始不斷地抽搐。
他深吸一口氣,語速極快地反駁了起來:「我當然不會敢做不敢當,我只是認為你這樣的行為十分沒有必要。已經是一萬年後了,而且當初留存下來的資料我都將它們毀掉的差不多了......所以,拜託你,兄弟,停下。」
「好吧——既然你這麼有誠意。」聖吉列斯笑的十分滿意。
沒有關注他們的小小打鬧,康拉德·科茲沉默地坐在原地。他面上仍然帶著那副微笑,保持正常,但心中的黑暗卻正在向他竊竊私語。
「它們來了......」黑暗不安且厭惡地說。「病菌、瘟疫、死亡......它們正在行軍.......」
我知道。
康拉德·科茲嘴唇微動,回應它們。他抬起頭來,眼神銳利地凝視起虛無中的某個角落,右拳緩緩握緊。
他再次重複了一遍。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