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質界穩定錨其實是個相對來說較為籠統的描述,我很難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就給你解釋明白。”
“但是......”
他豎起一根手指,眼中金光一閃,在這一瞬間,基利曼的心中感到一陣深切的刺痛,他幾乎眼前一黑,再回過神來時,法師已經恢復了正常,好似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課程到此結束。”他突兀地結束了這次課程,也讓基利曼明白,他剛剛看見的事並不是錯覺,並不是他精神失調,而是的確發生過的事。
“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一些你我都不是太想看見的事,我的學生......”何慎言轉過頭來。“網道下面的東西開始暴動了,數量之多前所未見,你們的父親被拖住了,啊,多麼戲劇化的轉折。”
他的臉上硬生生地扯出了一個微笑來,肌肉僵硬的活動,使這幅微笑顯得更像是鑿刻出來的,而非一個多次使用過的表情,簡直可怕至極。
基利曼沒有被他的微笑與敘述的情況而變得慌亂,恰恰相反,復仇之子的表情極端鎮定。他冷靜地分析了起來:“這意味著父親將無法在短時間內抽出手來給我們幫助,也就是說,如果她們想要做點什麼,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的確如此......”法師哈哈大笑起來,他的怒火在那一刻顯露了片刻,隨後一閃即逝。“但我還在。”
“讓我們拭目以待吧。”他輕聲說道。
黑暗無處不在,哪怕是光明之下也有。如果你要從現實的角度來討論這件事,那麼,會有許多人津津樂道他們發現的事。但如果從一個較為詩意的角度去描述,康拉德·科茲其實也有一個答桉。
黑暗無處不在,是因為他允許。
“殺戮。”科茲說,諾斯特拉莫語中的這個單詞並不像哥特語中那樣僅有單音節且富有力量,諾斯特拉莫語是一種輕柔而嘶嘶作響的婉轉語言,和使用它的人民不同,這種語言聽起來很是浪漫。
‘殺戮’這個詞,用諾斯特拉莫語聽起來,就像是在唸一首詩。
黑暗被他的意志牽動,它們激動地臣服了,然後狂躁地轉身,向它們的王者獻上了自己所能拿出最好的表現。
怪物的慘叫響徹寬廣的巖洞,它們的身體很快就變得七零八落,鮮血飛濺地到處都是,濃重的麝香味從黑暗中傳來,卻在經過它們時便被狂怒地攔住了,撕成了兩半。
】
它們甚至不允許這氣味接近夜之主。
康拉德·科茲拋動著右手的短刀,使它上下翻飛。他以自己超人的敏捷漫不經心地玩弄著這把鋒利而堅固的武器,每一次對刀刃的撫摸都是對它本身存在的一種調笑。
真正的敵人還在窺視——他清楚這件事,但他不怎麼在乎。
“你還要再等多久?”他輕柔地問。“你驅趕著這些無知的怪獸群經過我的疆土,未經我的允許便讓它們在黑暗中肆意行淫邪之事——這可是死罪啊,色孽的惡魔。”
“你的疆土?”
黑暗中響起一個聲音,同樣輕柔,卻更加婉轉。光是語言與聲音便有著令人無法按捺的力量蘊含其中,誘惑又飽含愛意。
“是的,我的疆土。”夜之主高傲而威嚴地說。“你應該跪下來和我說話......你明白嗎?”
“噢——您居然如此地鍾愛戲劇化的殺戮?”
那東西咯咯直笑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面板被黑暗穿刺,割傷,骨骼被它們扭斷。它順從地在離康拉德·科茲十步之遙的地方跪下了,光滑的面板被鮮血所浸染,飽滿的肌肉被切斷,卻爆發出了更為璀璨的色彩和美感。
它低下頭,暴露出自己修長的脖頸,暴露出自己完美的曲線,一點點地伏至地面。
“我也是......”它輕柔地說。“您想來跳一場舞嗎?”
夜之主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