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一張帶著欣喜的醜陋大臉從黑暗中探了出來。在看見安佳德後,它咧嘴一笑:“噢!原來這兒還真有個罐頭!”
三分二十七秒。
安佳德抬起劍刃,一言不發。
獸人也沒理會他的反應,只是伸出了右手,將擋在它前方的獸人屍體統統掃到了另一邊。在進入的道口逐漸變得寬敞起來以後,它才滿意地進入這個地方。
“俺聽說有個罐頭莫名其妙地跑到了俺們挖出來的隧道里,就是你吧?”獸人咧嘴笑著。“你後邊兒那是個什麼玩意兒?怎麼還在冒光?算了,俺就不問了,反正你們這幫罐頭總是這樣,啥也不說,屁都不放半個。”
安佳德並不在乎它說了些什麼,目前來說,他最在乎的只有目鏡上不斷跳動的數字。獸人不知道他想做些什麼,仍然在長篇大論,滿腹牢騷。
“格拉卡老大帶著俺們跑來了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說是搞哥和毛哥讓它這麼幹的,俺看它八成是腦子出了問題。但這是好事,它以前太正常了,哪個獸人腦袋沒點問題?俺們腦袋都有問題,就像俺,俺就很喜歡和你們人類聊天。”
獸人哈哈大笑起來:“是的,俺知道你們其實叫人類,而不是罐頭或者蝦米,但俺就是喜歡管你們叫罐頭和蝦米。”
安佳德仍然沒說話,二分三十一秒。
“哎,黑罐頭,你能不能說兩句話?俺可是費了老大勁才跑過來的,都不知道你叫啥。你要是不告訴俺,俺怎麼在殺了你之後把你的名字刻在俺的頭盔裡頭?”
獸人撇撇嘴,摘下了自己的頭盔,轉過來給安佳德展示了一些內側。在傳送裝置明滅不定的藍光之中,安佳德看見,那裡面密密麻麻地刻滿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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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乾死好多罐頭。”獸人咕噥著說。“小子們管俺叫‘開罐器’,俺挺喜歡這個名字的。所以俺現在叫做開罐器格魯諾卡,你呢,罐頭,你叫什麼?”
沉默。
一分四十秒。
安佳德呼吸著冰冷的空氣,哪怕是在地底,這座星球也如此寒冷。呼吸格柵過濾了鮮血與獸人們身上臭烘烘的氣味,他平靜地站在原地,靜默地等待著傳送開始。
這個愚蠢的獸人還不知道它的行為即將為它的族群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安佳德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
“你是真不愛說話啊,罐頭。俺以前見過的罐頭到這一步都該告訴俺他們的名字了,然後就會衝過來和俺打一架,像是氣得夠嗆。”
獸人搖了搖頭,重新將頭盔帶上了。
它好奇地歪了歪頭,看了眼冒著藍光的傳送裝置,竟然還點評了一番紋陣的產物。
“這東西看上去倒是有點意思......好吧,來吧,罐頭,和俺幹一架,你贏了就還能多活點時間。俺看見的那些小子都很沒種,已經跑遠了。但如果你輸了,俺就要把你的這個小玩意兒拿去給大技霸看看啦!它肯定會喜歡的。”
“不,不必了。”安佳德開口了——第一次。
獸人驚喜地瞪大眼睛:“啥?你要告訴俺你叫啥了嗎?!”
“不。”帝皇冠軍微笑著抬起劍刃,時間在他的目鏡上跳動——5,4,3,2,1......
伴隨著一聲巨響,劇烈的光在他身後爆發。
巖壁為之融化,甚至包括他們頭頂的厚實岩層。魔力改變了它們原本的形態,並將其塑造成一個更為廣闊的空間,比原先大了十倍不止。冰冷的銀色金屬在地面上迅速蔓延,藍色的光輝以近乎瘋狂的速度溢滿了整個地下巖洞。
自稱為開罐器格魯諾卡的獸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下巴張得大大的,看上去和痴呆無異。哪怕是以獸人的智力標準來說,它現在看上去都蠢的過了頭。
“俺的搞毛二哥啊!這是啥玩意兒啊?!”它叫囔起來,興奮地向前走了一步。“俺必須馬上將這東西拿去給大技霸看看——哦,不,是把它帶過來看看這東西!”
“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安佳德冷笑著向前踏了一步,身後的藍光躍動不休,沉寂許久的通訊頻道內再度響起了聲音,飽含怒火。
“黑色聖堂們——”
赫爾布來切特從湧動的光輝中衝了出來,身上宛如披掛著火焰,至高元帥之劍在他手中閃閃發光,而他身後還跟著更多沉默的黑色身影:“燭炬帝志,洞滅魍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