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篤......”
單調的聲音在黑暗的營帳內迴盪著,一個巨人正敲打著鋼鐵——準確地說,是敲擊著自己的下巴。它由鋼鐵製成,在數百年前曾經是鍍金的,是某位國王的王冠。
那位國王被他親手所殺,臨死前仍然怒視著他。
想到這裡,塞恩發出一聲哼笑。
也不知道你看到現在的德瑪西亞會怎麼想,嘉文一世。
回憶過去的時光並未持續太久,塞恩從他那由鋼鐵澆築而成的王座上站了起來。
也是時候了。
他走出營帳,烏雲在天空中蔓延,滾動,像是某種災難到來的註解。塞恩凝視著那陰沉沉的天空,有著預感,風暴將近了。
對於皮爾特沃夫而言,這很常見。他們是個海港城市,風暴是常有的事。進步之城的居民尚且能躲在自己的家中躲避暴風,但祖安的人們可就沒他們那麼好的條件了。
“去告訴隨軍法師,讓他們傳訊給駐紮在祖安的兄弟。”塞恩的聲音如雷般在營地內響起。“疏散人群,讓他們待在家裡。對於那些沒有條件保護自己的人,就將他們帶回駐地。”
“遵命,將軍。”
領命計程車兵匆匆而去,一個面容陰鷙的男人來到塞恩面前。他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後才緩緩開口:“將軍,皮爾特沃夫人似乎在他們的城市內使用了某種敵我不分的大威力武器。”
“我知道。”塞恩答道。“你不是個無的放失的人,格雷迪,你有什麼想法?”
“在下只是覺得......皮爾特沃夫人似乎已經被逼到了絕境。”
名為格雷迪的男人低著頭答道,他身上沒穿盔甲,而是一件便於行動的袍子。在衣領處彆著個狼頭徽記——但他其實並不是軍團的成員。硬要說的話,他其實只算得上是寂靜之狼的編外人員。
他是個謀士,能力受到了斯維因的認可,因此被塞恩要來充當幕僚團的一員。
塞恩清楚自己的實力,但也很清楚自己的腦子。他不是那種喜好大包大攬的人,如果有好的建議,他一定會採納。
“繼續說。”塞恩點了點頭。“我很感興趣。”
“遵命,將軍。”
格雷迪說道:“皮爾特沃夫的軍事力量都被掌握在議會與家族的手裡,所以,這次行動一定是他們策劃的。那些議員們或許有幾個寥寥無幾的反對者,但是......結果您也看到了。”
“哪怕是一條狗,被逼急了也會有兇性。哪怕是兔子,在絕路之上也會用它們慣用咀嚼草料的牙齒來傷人。而皮爾特沃夫的議會與家族被逼到絕路之時,恐怕會做出許多難以理解的事來。”
“像剛剛那樣敵我不分的恐怖襲擊大機率只是冰山一角罷了。為了不讓自己積累的財富被奪走,這些視財如命的小人恐怕會竭盡全力地阻止我們完成對皮爾特沃夫的解放。”
“畢竟,對它們來說,死再多平民也無關緊要。”
“因此,在下認為......”
他抬起自己的頭,陰鷙的臉上露出了個陰險無比的微笑,很符合他本人的氣質:“我們應當讓卡特琳娜女士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