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你這可悲的幻影!亞空間的混沌之物!你怎敢再次盜用我兄弟的形象來欺騙我?你們已經騙過我一次,你們已經讓我......」
他哽咽起來,跪倒在地,眼淚已經流乾,現在流出眼眶的是猩紅的血液:「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嗎?想看我受苦,沉淪?決不!決不!我不會再讓你們得逞,我絕對不會再屈服於謊言之下!」
破碎的靈魂抬起手,力量在那上面凝聚。他毫不猶豫地突出指節,一拳打向自己的太陽穴。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面色鉅變。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久別重逢的兄弟毫不猶豫地進行自殺,卻對此無能為力。悲傷與憤怒構成的狂
潮令他們動彈不得。
直到一個聲音響起。
「停。」
那是法師的聲音,但他使用的並不是語言。這是一個簡單的音節,其中卻蘊含著令人難以想象的力量。比起語言,那更像是一種命令。
一種對現實的命令。
現實屈從了,於是荷魯斯真的停下了。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身體軟綿綿地癱倒在地。基利曼連忙將他扶起到一旁的床鋪上。
「剛剛......」魯斯澀著嗓子說。「那是什麼?」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荷魯斯,荷魯斯?拜託,醒一醒。」基利曼焦急地檢查著他的情況,幾乎是手足無措。
作為宴會和計劃的發起人,他怎麼也沒想到情況會急轉直下發展成這樣。擔憂已經吞噬了他的心,奧特拉瑪之主最糟糕的預想裡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他畢竟不是荷魯斯,不知道後者在那一萬年裡到底經歷了什麼。
一個靈魂被四神來回玩弄,世間各種殘酷的刑罰都被他體驗過。其中以女幹奇的最甚,她曾經因為一時興起讓荷魯斯再次經歷了那場叛亂的一切,只是這次,他是清醒著的,卻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只能看著一切再來一次。
然後是一次又一次。
何慎言看了眼房間內的狀況,又轉過頭看了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安格朗,問道:「你怎麼這幅表情?」
「在我的世界裡,荷魯斯是代替瞭如今聖吉列斯位置的人。」安格朗簡單地解釋了一句,表情很是複雜。
剛剛發生的事令他很是動容——哪怕他心裡知道這並非是他認識的那個荷魯斯,可是,難道他表現出來的情感就是虛假的嗎?
沒人能說這種話,他們都是荷魯斯的悲傷與憤怒的親眼見證者。因為親眼見過,所以他們說不出否認的話。
事實擺在眼前。
何慎言搖了搖頭,轉身便走。
「你要去哪?」安格朗在他身後問道。
「接下來的事不是我參與的範疇,他會在幾分鐘後悠悠轉醒,破碎的心智會得到一部分過去的援助。他的記憶會融合些許......我不太喜歡看閤家歡劇情。」
法師停住腳步,扭頭露出個微笑:「還是留給你們自己享受吧,我也有別的事要做。」
他的身影在一道光中逐漸消逝。
跨界。
再一次。
天邊月亮高懸,潔白而美麗。四周是尖頂的建築,密集複雜的房屋擠在一起,給人一種複雜的美感。雖說都捱得比較近,但卻並不給人以擁擠之感。燈火通明,人們歡笑著慶祝新年的到來,街道上鋪滿厚厚的雪,還有更多正從天空降下。
這裡是瓦羅蘭,符文之地——說得再準確一些,這裡是新尹魯席爾。
何慎言仰起頭,在他的視線裡,最前方也是最高的地方,有一座高塔。在那裡,有個人正在等他。
微笑了一下,他傳送而上。
「卿可真夠慢的......」葛溫德琳責怪地說,但下一秒就微笑起來。
她站起身,朝著法師張開雙臂,俏皮地眨了眨眼,表現得落落大方,但潔白的雙頰已經帶上了紅暈:「吾要求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