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來這裡救人。”
“幸虧他提過這件事了,否則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和你解釋。”
福格瑞姆再次嘆了口氣:“我儘量快點給你解釋完,反正我估計你也不關心這兒為什麼會形成這種現象。”
弗蘭克回以一個贊同的眼神。
“簡而言之......尹斯特凡三號雖然是顆死亡星球,但它與其他任何星球都不一樣,這裡發生的背叛太過慘烈了,以至於產生了某種其他的東西。”
“惡魔?”
“不,不是,而是一段迴響。”
福格瑞姆眼神複雜地說:“有許多人...被困在了這段迴響之中,這些靈魂一遍又一遍地經歷著那場背叛和無法獲勝的戰鬥。而你要做的,是將他們救出來。我覺得我有必要提前告訴你,在這個過程裡,你不會殺死任何人。”
“你見到的都只是舊日的幻影而已,但,最好不要掉以輕心。”
弗蘭克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他甚至都沒問為什麼只有自己能進入這段迴響。
他不關心。
索爾·塔維茨不關心今天的戰鬥持續了多久,眼下,他所關心的只有一件事。
咬著牙,他將一名重傷的兄弟從敵人的槍口下拖了回來。這本是藥劑師的工作,但藥劑師已經死了。他們全都死了,還有許多人,都死了。
軌道轟炸燬滅了許多東西,他們的忠誠,他們的信仰。但有些東西是連死亡都無法抹去的,比如索爾·塔維茨的意志。
他絕不屈服。
但是,有些東西已經開始模湖了——比如他現在到底在哪裡。
他記得自己在聖歌城,他記得自己向所有仍然忠誠的人發出了警告......那之後他們轉入了地下,靠著聖歌城西面的壕溝與地下的防禦設施從致命的病毒炸彈中活了下來。
但是,還有另外一份記憶,一份他在寥寥一百人的倖存者中演講的記憶。他記得自己說的話,也記得那些人視死如歸的表情。
我說了什麼?我現在是在哪裡?
他的問題被打來的爆彈打散了,塔維茨拖著那重傷的兄弟回到了掩體後方,發現他已經死了。死時依舊怒目圓睜,鮮血模湖了他的臉,致命傷是一道撕裂了半個胸腔的陰狠劍技。
他認得那種武技,一股怒火開始在他心中沸騰——還有什麼,是被自己曾經視如兄弟之人殺死更為諷刺的?
索爾·塔維茨從掩體後探出頭去,有三個叛徒正朝著他這邊走來。他們的盔甲是藍白色的,很明顯,是吞世者。
卻不是厄爾倫連長帶領的那兩千名仍然忠誠的偉大戰士,而是一群屈服在他們那可悲父親之下的懦弱之人。
“出來吧,塔維茨!”
其中一個口齒不清地呼喚著他的名字:“出來,我們會給你一個配得上你的死亡!你已經贏得了我們的尊敬。”
你們的尊敬?你們什麼都不是,你們的尊敬則更為無用。
索爾·塔維茨面沉如水,從死去兄弟的手上拿下他的爆彈槍,檢查了一下彈匣,還有七顆子彈。若非外面連綿不斷的槍聲,這三個人多半早已發現了他的所在地,但這樣也好,槍聲給了他解決的辦法。
他彎下腰,打算從掩體之間轉移出去,卻突兀地聽見了一聲慘叫。抬起頭,索爾·塔維茨童孔勐縮。他看見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黑甲戰士一劍將一個叛徒噼成了兩半。
鏈鋸劍的鋸齒仍在旋轉,依舊未停。破碎的血肉飛濺而出,可他早已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一把短刀先後貫穿了那餘下兩名叛徒的頭顱。
這是誰?!
一隻手撿起那把卡在叛徒屍體中的鏈鋸劍,一個低沉,令人聯想到寒冰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