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兵源就好像無窮無盡似的,實在奇怪。
望著它們那些逃兵潰散的背影,史蒂夫眯了眯眼。一個將官來到他身邊彙報,面上滿是鮮血,嗓子乾啞:“報告!此次作戰死亡七十一人,重傷一百二十人,輕傷一百一十三人。”
戰損還能接受。
但史蒂夫仍然為此皺緊了眉頭——對他而言,任何人的死亡都是難以接受的。但是,他沒辦法,哪有戰爭不死人的呢?
“醫療艙還夠用嗎?”他問。
“上次接敵時就已經超負荷運轉了。”將官仍然一絲不苟地彙報著,看似不帶情緒,但那雙眼睛已經充滿了憤怒。“大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放輕鬆。”
史蒂夫抬起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加重了語氣:“不要讓憤怒遮蔽了你的雙眼,這群野獸每一個的手上都沾滿了我們兄弟的鮮血,所以它們必定會為之付出代價。但你必須保持冷靜,回去休息,時間不多,抓緊它,恢復體力。”
“我會再調取一批醫療艙過來。”
將官不再說話了,默默地行了個天鷹禮,離開了。史蒂夫嘆了口氣,一名阿斯塔特走上前來,盔甲主體為藍色,肩甲上有著一隻血紅色的拳頭。
“大人......”
他的聲音近似兩把刀劍互相摩擦,那是因為一次七十年前的戰鬥。他的聲帶被一隻惡毒的刀刃損毀了,事後也只能恢復成這副模樣。
“這次戰鬥,並無兄弟受傷。”他竟然頗有幽默地聳了聳肩。“看來我們的運氣終於好了起來。”
史蒂夫啞然失笑,為這位戰士的樂觀和幽默。
他所說的‘運氣好’,乃是源自他們戰團內的一個較為黑暗的笑話——某次,他們打擊獸人,一發已經發射出去的旋風魚雷卻莫名其妙地返航了,打掉自己的堡壘修道院不說,還死了六百個兄弟。
“你平時也和你的兄弟講這樣的笑話嗎,帕布羅?”
被稱作帕布羅的阿斯塔特立馬搖了搖頭:“我的兄弟們一百年裡也不見得講上一個笑話。”
“那你平時一定憋的很難受吧。”
“是啊,畢竟他們都像是石頭。唔,我算是比較少見的那種石頭。”
史蒂夫頗為親切地錘了錘他的肩甲:“好了,別講笑話了。彈藥儲備還足夠嗎?”
“那是自然,大人。畢竟我們都沒什麼機會上前線嘛。”
他話裡隱晦的抱怨自然被史蒂夫注意到了,他無奈地一笑:“不是我不讓你們作戰,而是還不到時候。這顆星球上的獸人明顯比其他星球上的都要更強一些。你們的火力需要留到關鍵時候再發揮。”
“至於現在。”他揮了揮手。“難道我們勇勐的星界軍們做的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