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克達爾問道。
威爾萊哲臉部的線條變得緊繃,藉著月光,克達爾能看見他臉上那種彷彿即將嘔吐出來的表情。他喉頭滾動了幾下,顫抖著說道“我請了幾名傭兵去調查此事,唯一活下來的那個人是後面在現場被趕來的警官們找到的。”
“他的膚色變得青紫交加,像是瘋子一般見人就咬,被他咬到的人也逐漸變得神志不清起來,直至渾身發起高燒。沒過多久,整個下城區都開始流行這種症狀。皮爾特沃夫當局花了半年才將事情穩定下來然後,我的事情被他們知道了。”
他接著說道“不過,他們沒把我丟出來當替罪羊,這件事說出來挺諷刺的。我在研討會上提出的人體強化劑當時沒人在乎,我一個人研究了十年也沒人在乎。可是,當我的針劑被人偷出去後,變成了那樣的東西他們反倒感興趣了。”
克達爾其實對這些都不在乎,但他沒說出來。有時候,人得有點情商。於是他問“所以,你是怎麼跑到這兒來的?”
“他們將感染者都抓了起來,給老師提供資金讓老師研究為什麼那些人會變成這樣,以及那莫名其妙的傳染性到底是什麼情況。”他的徒弟,莫爾斯代替老師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們在皮爾特沃夫的行動還算成功,對那些感染者有了充足的認知。它們根據感染程度的不同,被我們分為了三個階段。”
“輕度感染者基本還有自我意識和一定程度的智力,但有時會陷入狂躁狀態。這種情況下,他們的面板顏色會變成青紫色,力量速度都會得到增強,並且不會畏懼疼痛。會無差別攻擊在場的所有人,被咬到的人有一定的機率會被傳染。”
“中度感染者只剩下一點點基本的神志,它們會拒絕穿衣服,對穿衣服這種事表達出了極大的恐懼。每天基本只有兩個小時會安靜,其餘的時間都在狂躁狀態。力量與速度大幅度提升,就連用合金撞的籠子都沒法關注它們太久。”
“基本上,每隔三天就得更換一次。要不是有鎮定劑,我們還真沒辦法將它們轉移出來。”
“夠了,莫爾斯。”威爾萊哲搖了搖頭“我來吧。”
他嘆了口氣“然後,是重度感染者。就像你見到的那個女人,它們像是恢復了神志似的,可以正常的溝通,說話。但性情已經變得無比暴躁,極其渴望鮮血。而且非常狡猾,並且食量大增,對生肉有種莫名的喜好。”
“一個月前,十名重度感染者從皮爾特沃夫逃跑了。我們一路追著它們來到了這裡。”
克達爾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除了那個熊頭面具對他來說可能是個需要注意的點以外,這兩個人從嘴裡說出來的任何一句話他都不信。
完全不信。
他又不是個傻子——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能對付十個那樣的怪物?而且還是從皮爾特沃夫一路追到這裡,靠什麼?靠他們那條瘦巴巴的狗嗎?
但問題就是問題,他親眼所見的那一幕不會作假。要知道,劈開那東西腦袋的手感可還令他記憶猶新呢。克達爾砍過不少人的腦殼,像它那麼硬的還是頭一遭。
硬要說的話,簡直就不像是在砍人,而是用斧子去砍石頭、砍金屬。
克達爾瞥了這兩個把自己當傻子的白痴一眼,沒多說話。他只是轉過了身“你說,它們有傳染性,對吧?”
“是的,先生。”
“那麼,它們的屍體呢?血液會有傳染性嗎?”
“你為什麼問這個?”
克達爾雙手握住斧柄,赤紅色的光芒亮起,照亮了他的臉龐。男人平靜又冷淡地說道“噢,我的屋子附近有一群狼。”
“什麼?”
起初,威爾萊哲與莫爾斯還沒明白他在說些什麼,為什麼突然又扯到狼的事情上了。但很快,他們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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