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還真是他的作風。”法師輕笑出聲,隨後來到臥室。這裡也極其乾淨,乾淨到甚至令人心生恐懼——到底是什麼人能住在這樣的環境裡?
黑色的地板,白色的天花板。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張小床。沒有半點娛樂設施。那潔白的杯子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了床上,窗子是開啟的,沒有窗簾,冷風從外灌了進來。何慎言的視線來到了床邊的地板。
一隻黑色的皮箱憑空飛了出來,隨後在他面前開啟了。
裡面飄出來的並非是什麼蝙蝠俠的戰衣之類的東西,那裡面只有一個東西——一張被包在塑膠袋裡的紙。
哥譚首富,布魯斯·韋恩的死亡證明。
“好吧,事情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隨手將這死亡證明放回到箱子內,他端來那把椅子,坐在上面靜靜等待。
沒過多久,約莫是下午三點左右,房間的大門被開啟了。何慎言聽見外面客廳傳來的腳步聲,不輕不重,每一步都控制在剛剛好的地步。隨後,一個男人開啟了這間臥室的門。
“你看上去不像是布魯斯·韋恩。”何慎言如此說道。
對方看了他一眼,隨後將視線移到了放在地面上的黑色皮箱之中,舔了舔嘴唇“我當然不是布魯斯·韋恩。”
“哦?是嗎?那你是誰呢?”
“克蘭·桑普斯話說回來,先生,你到底是怎麼進入我家的?請你離開,否則我要報警了。”
何慎言歪著頭看了眼他縮在身後的右手,笑著指了指那隻右手“憋得很難受的話,就別忍著了——來打我試試看,如何?”
自稱克蘭·桑普斯的男人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先生,請離開,好嗎?否則我會立刻報警。”
“演技不錯至少比我認識的那個要好上許多,當然,也許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再需要掩飾自己的關係。”何慎言嘆了口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好了,我知道你是誰,布魯斯·韋恩。不要再演戲了,那沒有什麼意義。”
男人臉上一直維持著的,屬於克蘭·桑普斯的小市民神態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充滿了陰鬱與憤怒的臉。他伸出手在自己的下巴上點了點,一張熟悉、但更加年輕的面孔就出現在了何慎言的面前。
“你是誰?”
“反正不是你正在想的人,年輕人看上去,你經歷了不少事啊。”
“與你無關。”
年輕的布魯斯·韋恩冷漠地說道,隨後關上了房門。
一道寒光閃過,他保持著那副扔出飛鏢的姿勢凍結在了原地。何慎言站起身,將那漂浮在空中的飛鏢拿了下來,看了看“做工不錯,你自己做的?”
布魯斯·韋恩沒有回答,當然,他根本就沒法回答。
何慎言聳了聳肩,他已經打算讀他的記憶了。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只是法師懶得再繼續等下去了而已。
他向前一步,手已經按在了布魯斯·韋恩的太陽穴上。
還是那條陰暗的巷子,還是一對倒下的夫婦與四散的染血的珍珠項鍊。似乎不管在哪個世界,作為布魯斯·韋恩的父母都很有風險。法師低頭看了一眼那兩具屍體,他轉而看向那個跪在他們中間哭泣著的小男孩。
一張熟悉的臉。
何慎言嘆了口氣。
四周的景物飛速變化,眨眼間就來到十幾年後。與他認識的那個蝙蝠俠不同,這個布魯斯·韋恩更年輕,也更憤怒——同時,他也更孤獨。
沒有阿爾弗雷德,沒有戈登局長,什麼都沒有。他只有自己,孤身一人挑戰著整個哥譚的黑暗。比起那個印象裡站在人類徒手搏鬥頂端的蝙蝠俠,這個年輕版本的他似乎是因為剛出道的關係,顯得非常稚嫩——他甚至不能做到一打十。
打是打了,也打過了。只是被人家揍的斷了三根肋骨。
他白天做花花公子,晚上出去行俠仗義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隨後,那幫對他忍無可忍的董事會便發起了彈劾。這個布魯斯·韋恩可沒有盧修斯的幫助,他理所應當地被踢出了韋恩企業的權力高層。雖然還是有著平常人用不完的錢,但他已經沒法再調動韋恩企業的科研力量了。
他執勤時穿的衣服甚至沒有什麼黑科技,只是簡單的防彈服而已
你混的可真慘。
法師搖了搖頭,接著往後翻看。沒什麼特別的,直到時間線來到了布魯斯·韋恩之死的那個夜晚。
事情從這裡開始真正的變得有趣起來了。
因為布魯斯·韋恩真的死了。
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