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彤兒“啪”的一聲,把酒盞往雕花紅木餐桌上用勁一放,頓時,酒盞裡還剩下半杯酒杯潑了出來,酒花四濺。
她的小臉蛋是從未有過的面沉如冰,透著一股冷意,彷彿是夏日井中的冰水似的,讓人心生懼意,一字一頓說道:“秦靜靜,看在爹爹的份上,我忍你很久了,不要以為我不跟你計較,你就一而再的找茬!”說完,汪彤兒往紅木雕花椅子上四仰八叉地毫無形象癱地坐著,兩眼像刀致似的睨像秦靜靜。
她不再自稱為兄,跟秦靜靜根本就是兩路人,這姑娘跟她娘一樣心壞到骨頭裡去,無可救藥。不用遮起假面具跟她稱兄道妹的假客氣。
屋裡所有的人從沒見到汪彤兒如此黑臉過,除了生辰宴那日見過她面對找事的朱氏時寒潭如冰的臉色。
平常見她一貫是和顏悅色,彬彬有禮。
“這樣吧,我跟你打個賭,假使這次鄉試我不能中舉,從此以後我不再住到秦家來,回青州跟娘一起生活,”汪彤兒便又坐直身子,無視坐在自己對面,驚愕得睜大眼眸的便宜爹,接著說道:“若是我考中,你跪在秦家大門前迎我回家,從此以後,有我到的地方,你主動避讓可行?”
她也不用哥哥妹妹相稱,直接就是‘我’‘你’。
汪彤兒鏗將有聲的話音一落,屋子裡頓時氣氛凝滯,一股無形的氣壓迫著姨娘們跟幾個庶女呼不來氣。
秦玉這是起了個多麼大的誓言哦!這賭約也太大了吧!
試問中舉,有幾個秀才能高中?
更遑論沒讀幾年書的秦玉?
姨娘們驚詫之餘,對秦靜靜怨恨起來。
假使少爺真的回老家青州去,秦家沒男丁,萬一老爺有個好歹,留下她們這孤兒寡母的還不是被人給當絕戶給瓜分掉?
呸呸!
千萬別說不順利的話,老爺要長命百歲。
畢竟這個家有少爺這個男丁的身份罩著,她們心安。
何況,少爺跟知府老爺關係非比尋常······
甚至於對汪彤兒起了怨氣的任氏母女聽到她這麼一起誓,心也‘格登’一下,後怕起來。
“行,好!這可是你說的,可千萬別反悔!”秦靜靜見汪彤兒這麼起誓,忙不迭地說好。
只要這礙眼的害了自己孃親的人不再在家裡出現,提什麼要求都行!
至於她考不考中,不是自己擔心的事。
她萬一考中了,自己本來就不想見她,豈不是如了自己心願?
話說,她考中才怪呢?
汪彤兒則不然,她也有兩手打算。要是自己考不中,堂而皇之的離開溱州,拋開對不住便宜爹對自己的一腔老父心的心裡負擔豈不更好?
考中了唄,更是倆手一揮,不帶一絲雲彩離開。
前提是,秦寶臻認可自己的打賭,心偏在秦靜靜那一旁,自己才會對他沒愧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