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律,當街鬥毆者,笞四十。何故動用私刑,拘了十幾日,又以木枷,鐐銬像對待死囚?”謝玉珩面色沉靜,聲音不輕不重,只緩聲說著律法。
“就是!竟有此等罔顧律法之事!”
“可憐謝二公子受此無妄之災······”
眾人也都是深知大周律法的,低聲議論道。
“呵呵!”顧驍聞言,冷笑一聲道:“是麼,我怎麼記得,當街鬥毆,致人死者,按律當絞。我這人呢,沒念過什麼書,想請教總督大人,這個絞,是不是用繩?用繩好呀!還能給二公子留了個全屍。”
被黃宇扶著的謝玉淮,一聽這話,身體僵硬,竟然直接給嚇暈了過去······
這時,大理寺卿蔣玉適時走了過來,對著顧驍遞上一紙公文,說道:“大理寺判案,自不會無憑無據,這是證人證言,另有仵作屍檢,程成死於意外磕傷,加之身有沉痾。”
謝玉淮只要賠死者些銀兩就了事,按律是不用刑罰,更不用坐牢的。
顧驍掀起眼皮,接過那倆張寫著證詞證言紙,根本連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程成跟謝玉淮鬥毆的,他是怎麼死的,自己怎會不知道?
他原本也只是藉著這由頭,懲罰謝玉淮這個人渣!
他暫時還不想把謝玉淮給弄死,弄死他很容易。只是那樣讓他死了豈不便宜了他?
得慢慢來,逮到機會就折磨他,要讓他生不如死才行!
不過,這十幾日來的折磨也夠謝玉淮喝一壺了。
顧驍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呵!只笞刑四十而已。
自己花一般年紀的妹妹就被他殘害死了,他怎麼能嚥下這口氣?
哼哼!
只是,從此以後讓他再也嚯嚯不了女人了······
其實,經歷此事後,謝玉淮大約也就成了個廢人了。
他不但是身體上殘缺,而是心理也有了陰影。
你想呀,被仇恨他的人關在暗無天日的牢裡日夜折磨是個什麼體驗?
往後的歲月恐怕時時都會在惡夢中驚醒······
想到這,顧驍心裡略感心中舒坦一點,不過,仇扔舊還要報的,這,只不過是先討點利息而已。
於是,顧驍懶得開口做什麼爭辯,只懶洋洋道:“是麼,像我這人呢,皮糙肉厚的笞四十,不過撓撓癢罷了。倒是二公子,身嬌肉貴的,不知道行刑的手軟藏私可就有失一、公道了。”
這話一出,大理寺一院子的人都愣了,這這是公然不信,以為咱們大理寺執法不公?
這種不入流的案子,要不是看在謝總督的面子上是不會移交到他們大理寺來。
又不是底下的衙門,判案時,多多少少會講人情些。
可是,這畢竟是大理寺,怎麼可能為了微不足道的刑罰笞刑四十而妄私?
可被顧驍這麼明晃晃的提出來,若是不當他面行刑,便顯真是弄虛作假的嫌疑。
為官者,最重無私二字。
眾人俱啞口無言,覺得,這顧驍雖出身貧苦,年紀輕輕,可心機卻是十分深沉驍厲,還有些急智。
大理寺卿蔣玉適對著身邊的倆個寺正說道:“把人用涼水潑醒,即刻行笞刑四十。”吩咐完,便對著謝玉珩一拱手,道:“謝大人,下官還有公務在身,就先行一步。”說完,便帶著手下一眾官員離開。
謝玉珩對著他同樣拱手回禮,頜首道:“蔣大人請自便。”
隨後周少卿跟寺丞也對著謝玉珩躬身一揖跟在他們的蔣大人身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