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桑淺淺都很是沉默地望著窗外,沈寒御只以為她擔心哥哥,並不打擾她。
回到小院,兩人收拾行李時,桑淺淺心不在焉,先是拿錯了東西,後來又手忙腳亂的,把沈寒御已然替她整理好的一摞書籍全弄倒了。
“我來吧,你先去睡。”
沈寒御握住桑淺淺想要去撿衣服的手,只覺她的手格外冰冷。
他微微吃了一驚,“身體不舒服?”
桑淺淺搖頭,他越是這般神情關切,她心裡越是難受,堵得發慌。
“寒御.”
話未出口,已然有些哽咽。
“到底怎麼了?”
沈寒御低柔和緩的聲音落在她耳畔,些許粗糲的指腹替她抹去臉頰的淚,“別哭,慢慢說。”
“不管你信不信,其實那晚,”
桑淺淺強自忍著淚,“我和謝時安什麼都沒發生.那些照片她就是故意的”
那些照片
沈寒御微微閉了閉眼。
他凌晨人還未上飛機時,就已然收到了阮曉蝶的訊息,看到了那些照片。
像是燒得滾燙的烙鐵,只是一眼,就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烙在了他的心上,痛不可當。
空有滿腔滔天怒意,卻又無處可發。
怕桑淺淺受到刺激,更怕她出什麼意外,只能強忍著,裝作若無其事,毫不介意。
可他怎能不介意。
始作俑者,他定會讓其付出慘痛代價。
可是面對桑淺淺,他卻一個字也不敢多問,更不敢多說什麼。
卻再也想不到,此刻,桑淺淺會主動解釋這事。
“我知道,別說沒什麼,就算真有什麼,”
沈寒御眸光晦暗深邃,嗓音異樣低沉,語聲卻依舊平穩,“我早說過了,你不用解釋,更不必介懷。”
他的話,像是柔軟的風,輕撫過湖面,波紋輕輕漾開,卻撞得桑淺淺的心重重地發顫。
“可阮曉蝶真的很過分,她怎能這麼做.”
那一晚的委屈,在此刻洶湧而出,桑淺淺的淚撲簌簌落下。
沈寒御擁她在懷裡,動作很輕地替她擦淚,柔聲哄慰:“都過去了,不準再想那些事。”
等桑淺淺的眼淚終於止住,情緒稍稍平靜些。
沈寒御不由分說拉著她到床邊,按著她肩膀讓她坐下:“先睡,外頭那些行李我來收拾。”
臥室裡的燈滅了,外廳裡,沈寒御就著暖黃的壁燈,低頭整理行李。
桑淺淺不讓他把門關上,是以抬眸就能看到他,他低著頭,一絲不苟地,專注地將衣物和她的書,整整齊齊分門別類裝進箱內。
她的心裡,只覺說不出的溫暖,踏實,安心。
翌日,他們先去醫院,接桑明朗。
因著桑明朗剛手術沒多久,雖然簡崢早已提前安排好專業護理人員隨行,但桑淺淺還是不放心,再次去跟主治大夫確認飛機上的注意事項。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她的手機突然響起簡訊的提示音。
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號碼。
桑淺淺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