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背對著對方,他並沒有看見曾家小姐臉上的震驚。
曾家小姐瞧著他脫衣裳的動作只瞪大了雙眼,一臉的無措。
這說事就說事,脫衣裳,脫衣裳是做什麼?
還不等她開口發問,王敬之已經將上衣脫了個乾淨。
燭火搖曳,可卻照清了王敬之的後背。
少年身形算不上壯實,卻也沒了早年的羸弱。
她曉得王敬之生得白,卻不想他的後背更是白皙細膩。
可在他的後背上,一條條可怖的傷疤卻遍佈了整個背部。
“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曾家小姐眼裡滿是震驚和心疼。
想伸手去觸碰,卻礙於兩人的身份。
“我是逃荒至此,兩年前家鄉遭了旱災,我同爺爺一併逃荒,那時我一顆心裡都是一人,沒有護住我的爺爺,後來我被人抓住,送去了忻城……”
說到這兒,王敬之頓了頓,沒有接著說下去。
曾家小姐卻是紅了眼圈。
忻城城主好男色,尤其是面容清秀的柔弱男子,這是大家都曉得的事情。
難不成是……
或許是為了證實她的想法,王敬之苦笑一聲又接著說了下去。
“我被送去了城主府裡,遭了,遭了十天的罪,後來被人帶著扔去了逃荒路上,他們妄想讓我被那些災民分食掉,我命大,被南枝姐她們救下。”
曾小姐沒有說話,只是愣愣的站在那兒。
“曾小姐,我是個不乾淨的人,我,配不上你。”
王敬之臉上的落寞神情一閃而過,隨即留下的,是顧做輕鬆。
他本就不該妄想什麼的。
轉過身,卻看見曾小姐正掉著淚。
“你疼不疼呀!”
少女的聲音帶著哭腔,面上一雙眼睛紅紅的,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一滴一滴就像是重錘一般砸在了他的心裡。
她的面上沒有厭惡、嫌棄和鄙夷。
有的只是,心疼。
王敬之一時間沒了動作,只是怔怔地看著她哭得傷心。
這個姑娘,在心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