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這樣的人,生來就面臨著一場沒有盡頭的折磨,註定走向悲劇的結果。我曾經以為我是特殊的,是超脫於別人的,但最後我才發現,我並非如此.我只是,運氣比別人要好而已。”
修女微微一愣,隨後說道,
“那,這個疾病是怎麼來的呢?總有一個源頭和原因吧,能告訴我嗎?”
眼前的女人轉過頭來看向眼前的修女,隨後搖著頭道,
“這個.”
“有一點難以出口嗎?沒關係,母神會原諒你的但我依舊能感覺得到,你在苦惱著什麼,能將苦惱的事情告訴我嗎?”
“.修女,來講一個寓言吧。”
“請說。”
“你知道泰坦尼克號嗎?”
“.那是什麼?”
“啊,就是.算了,我已經開始有些神智不清了。”
眼前長髮散亂的女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修女總覺得眼前的女人的身上總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著,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假設你是一艘大船的船客,在船隻在無垠大海上行駛的時候,死神突然現身,戲謔地告訴了這艘大船上的船長、大副他們一個預言,但沒一個人能讀懂這個預言具體說了什麼,只是知道一件事:這艘船註定會沉沒。但在哪裡沉、怎麼沉都是一個謎團。”
眼前的女人手舞足蹈地表演起來,她栩栩如生地分飾幾角,還原著船上的一切,
“船長說:‘啊呀,既然如此危險,那我們就趕緊返航吧,回到我們出發的地方!’大副卻說,‘等等,船長,有可能預言中我們船沉的地方就在我們返航的地方呢?我們應該硬著頭皮往前面開,然後找個近的地方靠岸!’二副說,‘哈,難道就沒有可能是在找地方靠岸的過程中嗎?’三副說,‘我們應該一直往目的地開,不要偏離航線!’舵手說,‘不如我們就這樣等死吧’.”
下一秒,她的笑容戛然而止,突然變成了一個有些毛骨聳然的、神經質一樣的面無表情,那好像才是她原本此刻應有的表情。
只見她直直地伸出了手指指向了眼前的修女,對著她緩慢地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你,這個船上的一個普通人,實在是聰明絕頂,你不僅偷偷聽到了死神告訴船長他們的預言,還無意之中破解了那個預言到底意味著什麼.但當你意識到這個預言真正意味著什麼的時候,你卻發現,原來那預言已經近在咫尺,近到你覺得無論做什麼都無法改變沉沒的預言了.
“但其實你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獨自一人悄悄溜走。拋下船上的一切,什麼狗屁預言,你在船上認識的朋友,虔誠信徒,什麼都丟掉,然後跑掉,反正除了那幾位船長和大副之外,船上的乘客沒有一個人知道那預言,他們現在都還在船艙內日夜笙歌,快活著呢.”
修女有些不解地皺起了眉頭,她認真地思索起了對方的話語,隨後呢喃道,
“嗯,就不能帶著更多的人逃跑什麼的嗎.如果你已經有了逃跑的方法的話.”
“當然不行了,你想想,一個戲謔的死神怎麼能忍耐看著馬上墜入囊中的獵物跑掉許多呢?也許船上的乘客那麼多,跑丟一個他都不會發現,但跑丟兩個、三個或者是更多,他就發現了呢?”
眼前的女人又搖了搖頭,進一步解釋道,
“而且,說實話,這艘船上的大多數人也對你也不怎麼好。或許在船上的你都不應該是一個人,你就應該是一個骯髒的、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什麼的呢.哈,這樣邏輯也更自洽了,老鼠才能偷聽到大人物們的談話嘛,也才能從死神的手裡逃出來不是?”
修女思索著,但卻並沒有執著於這個預言,在這個預言的漏洞上做文章。
她只是有些擔憂地看向了眼前眼神有些放空的女人,隨後她猶豫片刻之後忽然張開了雙手將眼前的女人抱在了懷中。
修女那毫無私慾的、那溫和的、帶著虔誠的溫暖的擁抱將那女人即將出口的話語給融化在了口中,她微微一愣過後,雙手卻自然地張開,沒有反擁抱回去。
直到一秒過後,眼前的修女才輕輕放開了眼前的女人,她開口道,
“雖然也許這個預言並不指代你,但我能感受到你的迷茫和痛苦。你在愧疚,在感到遺憾,而老鼠和惡人是不會有這樣的感覺的.”
眼前的女人瞥了修女一眼,隨後嘿嘿笑道,
“如果是以前,像你這樣的美女入懷,我早就prprprpr”
修女面無表情地又轉頭去取掃把,但卻被身後女人的笑聲給打斷了,
“開一個玩笑,你知道的,我不是這樣的人。雖然我是好澀了一點,但我已經改過自新了。”
修女無語地嘆了一口氣,隨後又看向了身旁那目光放空的女人,猶豫片刻之後,她忽然說道,
“如果實在沒辦法避免,那就離開吧.”
旁邊的女人轉過頭來看她,但修女卻一直望著身前那一段卡度正典的文字,她知道,在不久之後,這一行文字也即將被鑿除。
結合現在敏感的環境,這位修女還以為身旁這位黑髮的女人是一位在納黎求生的卡度人,雖然面容看起來不太像,不過這傢伙的臉基本上都藏在黑髮裡,可能自己沒有觀察仔細呢?
僅僅只憑這傢伙的一頭黑髮,也許就能看出她的卡度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