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雖然聲音不重,但黛安退後一步,低頭看去,自己的手掌已經青了一片。
再抬頭看去,卻見鏡子裡的伊麗莎白臉色變得極其冷淡,只見她冷笑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說道,
“怎麼,從坊間聽見了我和費舍爾過往的故事,覺得抓住了投機的機會了,但現在才說,未免是不是太晚了?你在這裡工作了四年之久,難道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嗎?”
“不敢,陛下”
黛安苦笑著將受傷了的、青紫一片的手掌捂入了自己的懷中,她在伊麗莎白身邊工作了如此之久,當然知道有不少投機分子都曾經憑藉過伊麗莎白陛下與那位消失已久的費舍爾的故事投機過.
但黛安深知,當陛下將那份“只要求歸還伊莎貝爾公主,可與黃金、爵位換之”的要求發出給薩丁女國船長的時候,她便已經沒有再找過任何一位可能與費舍爾有染淑女的麻煩了。
她或許並非從心底不在乎,只是因為,那位杳無音訊的紳士曾經告訴過她,他一定會回來。
而這位女皇再一次地選擇了相信對方。
所以,這些年以來,除卻關於伊莎貝爾公主的事情之外,她做任何事都不再有任何私人的情感,只是以納黎的利益為衡量。
“那你今天說這些話,是在尋死嗎,黛安?”
在身後黛安的手掌被重擊之後,伊麗莎白卻沒有停下動作,她對著鏡子,自己伸出了手,梳理起了自己的頭髮,一邊如此冷聲問道。
“當然不是,陛下只是先前您委託我們詢問南大陸龍廷城樞機工廠進度的時候,駐守在那裡的巴巴託斯將軍帶來了一個訊息,我.我只是想要和陛下確認一下而已,卻沒料到.”
“訊息?”
伊麗莎白的眸子微微一動,但梳理頭髮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透過鏡子,她黃金的眸子裡反射出了身後黛安的身影,對方的慾望也瞬間顯露而出。
她.並非有投機索利之慾.
那麼,那個訊息是
“陛下,巴巴託斯將軍帶來的訊息可能與那位費舍爾·貝納維德斯有關。”
“可能?”
伊麗莎白接著梳頭髮,眸子重新回到了鏡子面前。
“是,將軍說,他發現有一位善用魔法阻擋攻擊的納黎紳士闖入了我們生產樞機的工廠。他對費舍爾先生的樣貌不熟,但只是聽見那位納黎紳士旁邊的女伴稱呼他為‘費舍爾’。巴巴託斯將軍也無法確定,只好讓我.上報給您”
伊麗莎白依舊梳理著頭髮,只是動作卻越來越慢,
“也就是說,一切都是不確定,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巴巴託斯的軍職我並未親臨南大陸授予,只知他驍勇善戰,你又如何保證他不是一個投機之人?”
“遺憾的是,陛下,我也不能保證。所以才一字一句地將巴巴託斯將軍的話語帶來,希望陛下做決斷當然,我也報了一點僥倖,可能陛下能因此心情好一些了?”
黛安強忍著手上泛著疼痛的感覺,重新伸出手接過了伊麗莎白未理完的金髮,慢慢地將她紮好,她也輕聲再道,
“陛下,情報最後說,那個紳士,帶著一個陌生的女伴,朝著南大陸南方去了。”
身後,彙報完之後的黛安便低著頭,小心翼翼地退後了一步,保持著距離,等待著她的命令。
鏡子裡,伊麗莎白的髮飾變了一個模樣,她依舊那樣美麗,是整個納黎如太陽一樣冉冉升起的女皇。
她是那樣的富有威嚴,空洞的黃金眸子裡帶著無可置疑的冷漠和無情。
過去的歲月裡,手握著權力的她一直都是如此,任何人,乃至於她自己都已經習慣了。
但在那梳妝的鏡子之下,一張微微泛黃的照片依舊擺在相框之內。
相片上,穿著皇家學院服飾的伊麗莎白和費舍爾,他們肩並肩、距離極近地站在皇家學院的門口,那時的留影機還是一個稀罕的東西,也只有伊麗莎白這樣的長公主才能拿的出來,留下這樣的紀念。
畫面上,伊麗莎白的笑容璀璨,眼神明媚,修長的學者袍下,一雙手緊緊相扣。
伊麗莎白麵無表情地看著那照片,唯獨那輕而易舉快要將身後內庭官手背打斷的手攥得越來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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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