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費舍爾舉起的拳頭在半空中不斷顫抖,終於是無法落下,反而是狠狠地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臉上,將他的表情晦暗地落在了一片陰影之中。
“嘭!”
“噗嗤!”
身後小小的伊麗莎白依舊緊緊地抱住他,接著又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再動。
她不願意看到每一個費舍爾受到傷害。
“她就在前面費舍爾,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身後,小小的伊麗莎白指了指前面,在那綻放開來的死亡權柄之前,地平線的光芒已然將伊麗莎白的背影給吞沒其中。
費舍爾滿身是傷地站起身子來,而身後小小的伊麗莎白立刻關切地跑到了那個在地上被打了兩拳的年輕的費舍爾·貝納維德斯身邊,關心他有沒有事。
費舍爾本人拖著沉重的身體,喘息著,一言不發地朝著死亡權柄的方向進發。
前方死亡的光芒將他吞噬,前兩次讓伊麗莎白想要死亡的動機已經將他折磨得精疲力竭,但他還是在往前挪動沉重的步伐。
而穿過了那一片光芒,在費舍爾鼻尖湧動的、是一股極其濃郁的硝煙味和血腥味。
他好像身處一片營地之中。
在他正前方的一處營帳之前,無數穿著納黎軍服的屍體堆疊著,明明是在納黎軍中的營帳,卻全部都是自家軍隊對壘過後的慘烈場景,顯然是發生了譁變。
但恐怕,還不只是譁變這麼簡單。
因為在眼前的主帳旁邊,還有無數堅守著營帳不讓任何人靠近的軍士屍體,哪怕是死,也緊緊握著伊麗莎白軍團的軍旗置於帳篷之前。
“嗚”
從那營帳之中,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點呻吟聲,費舍爾連忙抬眸,越過了無數硝煙和成群的屍體走向那營帳。
“嗚嗚.”
那因為疼痛而產生的呻吟聲讓費舍爾的步伐一點點加快,他艱難地走向那帳篷,將遮蓋住入口的簾子掀開,露出了其中的場景。
卻見因為外面忠誠之士的誓死保護,營帳之中竟然沒有任何她的敵人進入其中。
有的,只有一個簡易的床鋪。
費舍爾抬眸望去,卻還是忍耐不住瞳孔猛然一縮。
“嗚”
卻見那床鋪之上,一滴滴鮮血順著被褥滴落而下,而因為軍隊忙於內亂,還未有醫務人員為她進行處理,地面之上的血液甚至已然乾涸。
而床鋪之上,渾身是傷、或有猩紅、或有焦黑的伊麗莎白悽慘地躺在那裡,她的臉龐已然因為爆炸而變得模糊不堪,就連那尋日之中耀眼的金髮也與她血肉模糊的傷口粘連而無法分離出彼此。
她的眼睛,因為只進行了簡單的包紮,繃帶都早已被血汙給染透,就像是整個人躺在凌亂不堪的血泊之中那樣,奄奄一息地已然走到了絕路。
可即使如此,她那同樣滿是傷口的手卻還是從床上掙扎著抬起,哪怕什麼都看不見,哪怕渾身都疼痛得不像樣子.
她卻還是呻吟著抬起了手。
那乾涸的嗓子裡不復宛如百靈鳥一樣的聲音,只剩下了宛如鋸子切割大樹般的聲響。
她的嘴唇不斷顫抖著,從痛苦的呻吟中,害怕著、恐懼著、絕望著開了口,
“費”
“費舍爾嗚.”
“你在.哪.我好怕.”
“救救救我.”
營帳之上,一抹帶著金光的眼球不知何時落入了這狹小的空間之中,好似回應了她的召喚那樣落下了。
渾身是傷的費舍爾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瀕臨死亡的伊麗莎白,哪怕早在腦海中迴盪了多少次苦楚,哪怕早已在腦海中多少次後悔,可直到此刻,當他真的看到了那躺在床上傷痕累累、艱難維持生命的伊麗莎白時,他還是痛徹心扉般地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
他以前一直怪罪潘多拉的義眼,覺得她如今這樣全部都是那義眼的蠱惑,或者是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