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對講機忽而發出了一聲顫動,伊莎貝爾也卡在了口中,她不瞭解樞機的造物,卻從那不再傳來任何聲響的對講機中得知,費舍爾老師已經結束通話了對講機。
她捏著手中的對講機,微微張開的口中,那未說完的“老師”一詞也化作了虛無從口中流出。
此刻,她正站在黃金宮還未完全塌陷的黃金宮後庭之中。
原先裡鳥語花香的平靜莊園此刻已因為先前的爭鬥變得遍地狼藉,殘磚碎瓦之中,還有幾間能勉強住人的破敗屋子,前庭更是整個被拉法埃爾的龍槍貫穿變作了廢墟。
相比之下,聖納黎平民們的居民區反而完全沒有遭到破壞,沒有經歷巨大的生命損失。
伊莎貝爾的金色眸子微微躍動,她緩慢地抬起頭來,便看見眼前一片昏暗的破爛房屋之中,因為牆壁破裂而顯露出其中臥室的光景來。
在裡面昏暗的、讓人疑惑為何不點燃燈燭的房間之中,就著最後的殘陽,在伊莎貝爾眼中的,是側臥在床鋪之上背對著伊莎貝爾、頭上隱約可見纏繞著厚重繃帶的金髮人影。
此刻,在那破爛的房屋之前,幾名忠誠的衛士正站在門口,其中一名,正是剛才替伊莎貝爾傳信,說是阿拉吉娜來了的那位士兵。
而他們手中還握著一柄旗子,上面寫著,
“不接”
剛剛帶著電話而來的伊莎貝爾正是看到了這一扇旗子才變得有些踟躕的,她知道,姐姐已經醒了,就獨自一人躺在那破舊的屋子的床鋪上。
應該才醒來沒多久吧,因為伊莎貝爾還能隱約看見那旗子上未乾的墨跡。
伊莎貝爾的表情複雜,她捏著手上的對講機,對著屋子之中開口道,
“姐姐,他已經掛了。”
“.”
裡面依舊一片安靜,而伊莎貝爾望著其中的黑暗,輕聲說道,
“先前姐姐你如此求死,被那什麼律法吸入了裂隙裡,別說我只是一介人類,只是看著那裂隙都腿軟其餘更強大些的都不敢靠近,生怕被那東西吞了.是費舍爾老師一個人衝進去把你救回來的,他差點就留在那了
“費舍爾老師並不恨你,他知道他有做錯的地方,所以他恨他自己。”
房間之中依舊一片安靜,伊莎貝爾見狀嘴唇也不由得微微抿起。
她不由得抬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隨後對裡面再次開了口,
“我走了,姐姐你好好休息”
說罷,她便準備轉身離開。
只是因為她的眼睛看不透黑暗,待得夕陽餘暉落地的時候,那屋子裡面的光景便只有伊麗莎白自己才知道了。
所以,伊莎貝爾看不見那破爛屋子之中側躺在床鋪上的伊莎貝爾此刻艱難地爬起了身子,方才顯露出她那包紮得厚厚的繃帶上已然乾涸的大片血跡。
伊麗莎白沒有眼睛,便看不得伊莎貝爾離開的方向,便只能側耳傾聽。
只是傾聽久了,卻難免聽到自己的聲音。
伊麗莎白聽見她自己說,
“我知道只是我也恨我自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