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群外的納黎人中傳來了一些交談聲,其中或許少有幾人立刻起身離開,在離開之前卻也朝著黃金宮的方向鞠了一躬,隨後便低著頭快速離開了現場。
外圍處,不少官員也啐了一口唾沫,將紳士帽給戴上,坐上了馬車,呼喚起了自己的車伕,
“哎呀,快走吧尋常霍霍我們還沒夠呢,現在終於要死了。哎,你快起來啊!你走什麼?早知道我就換樞機拉車了,讓你沒有工作!”
不少納黎人轉頭離開,卻依然使得大部分人留在了此地,留在了黃金宮之前。
天上的太陽經歷了一天的惡戰終於要沉落而下,天上太陽的光輝一點點黯淡,可那西斜的陽光照在了黃金宮的磚牆之前,便反射著將前方的廣場打得明亮。
內外維穩計程車兵全數跪下,身上的盔甲也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那明明已然被伊麗莎白命令了要遠離的聖納黎近海的海軍將領也還是擔心不下,在經歷了民主投票,決定要全體承擔違抗命令的後果之後駕駛回了近海。
不知為何,那黃金宮前的對話彷彿能透過靈魂傳遞到每一個納黎人的耳邊那樣。
那海軍艦船上的將領遙遙地看著聖納黎的方向同時跪下,以頭搶地。
伊麗莎白痛苦地看著四周不願離去的納黎人,哪怕只是多一個人都讓她的身體更加顫抖。
而在人群之中,她同樣看見了那已經離開了納黎許久、剛才才被她下令擒住的伊莎貝爾.
她也跪在那人群之中,抬起眸光,悲傷而堅毅地看著伊麗莎白。
“我不.不.妹妹這一切都是我是我是我錯了”
茉莉抬起了手中劍,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的伊麗莎白,輕聲開口,宛如下達了判決那樣,
“伊麗莎白,把義眼摘下吧,我們要開始儀式了”
“別讓你的子民失望。”
伊麗莎白眼眶通紅,轉過頭來看著眼前此刻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茉莉。
她的眼中,沒有獲勝者的嘲弄,只有一縷複雜的悲傷。
“咔咔!”
戰鬥了長久的夾縫此刻也終於安靜下來,萬籟俱寂之中,伊麗莎白終於再一次低下了頭,再一次抬起了顫抖的雙手。
閉上的眼眸之中,浮現出了過往的恐懼。
對黑暗的恐懼
可旁邊無數民眾跪地的祈禱聲、呼吸聲卻又讓她顫抖的手慢慢平穩下來,由此便再一次沿著自己的臉頰向上。
她的眼前,再一次浮現出的,是與赫翁共享視野前所看到的最後一幕。
那滿臉鮮血的費舍爾滿臉恨意地看著“自己”的模樣
費舍爾,或許也早就對自己死心了。
自己所求的
不過是想和他回到過去而已。
當眼前的畫面猛然出現費舍爾最後滿臉恨意的表情時,伊麗莎白顫抖的手終於平穩下來,下一刻,她的指尖已然上下跨過了眼皮的束縛,抓住了眼眶之中的義眼。
“噗嗤!”
“啊啊啊啊!嗚嗚嗚.”
那從女皇喉嚨之中傳來的痛苦聲音,那種恐懼、那種顫抖讓全部納黎人都跪地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天空之上潘多拉的虛影一點點潰散,地面之上,從伊麗莎白低垂的臉龐之上,潺潺的鮮血落向了地面,兩隻金黃色的義眼眼球扭轉著,回頭看向了那個捂著自己臉,如同不斷在流淌下血淚的伊麗莎白
但下一刻,在血液中的義眼便帶著那破碎的律法被茉莉給攥在了手心中,即將為玄參修補她的性命。
“儀式,馬上開始!!”
人群一動不動,唯獨在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之後,一雙藍金色散狀瞳孔的眸子徐徐收回了視線,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不見了蹤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