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玄參對她的愛,對她的關心全然在此刻變得岌岌可危,即將變成回憶。
她不想失去這些,只是感受到失去這一切她就覺得痛徹心扉.
“好茉莉,聽著在剛剛,夾縫之中三位神祇合而為一的時候,祂們的體內生成了一個嶄新的律法那個律法的性質很特殊,因為那律法是吞噬了費舍爾身體的一部分形成的.那律法有著天生能與其他權柄相容的特點,當然也包括律法。只要拿到那全新的律法,就能修補你媽媽破碎的律法,她就還有救那律法現在就在你身後的那個人類女皇的義眼裡面,你”
茉莉聽著聽著,她便眼神微縮,回頭用通紅的雙眼看向了身後的伊麗莎白。
那種壓抑在她體內的怒火,那種過往在聖納黎的仇怨,那種對母親的擔憂此刻全部都噴發而出。
“茉莉祭”
就連身邊的瓦倫蒂娜都被嚇了一跳,茉莉已然情緒崩潰地衝向了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避也不避,只是任由茉莉扯住了她的衣領,將她推搡著向後,直直地鎖住了她的脖頸,帶著怒火和哭腔地咒罵著她,
“我殺了你!伊麗莎白!你.這個畜牲!”
“.”
伊麗莎白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茉莉,空洞的黃金眸子中倒映著她要殺人的目光,茉莉手中的黃金長劍猛然伸長,竟然是打算直接剖出她伊麗莎白的眼睛去救玄參。
“鐺!”
伊麗莎白動也不動,只是任由她豎起刀劍,好像看透了茉莉的目的是自己的眼睛,她這才面無表情地說道,
“沒用的,義眼與我繫結,沒有我的意願你取不下來.就算把我殺了,義眼也會與我同樣灰飛煙滅。無論你想要什麼,都得不到。”
茉莉豎起的長劍微微一滯,那盛怒的表情也在此刻產生了怔愣,此刻,耳邊那因為崩潰的情緒而產生的耳鳴聲也逐漸消弭,也重新聽到了鉤吻的聲音,
“茉莉!茉莉!她的義眼用常規辦法是取不下來的,只有她自己才能取下來.無論如何都必須說服她,實在不行,去夾縫之中讓費舍爾下來.恐怕只有費舍爾才能讓她這麼做了。”
茉莉的表情掙扎,她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伊麗莎白,眼淚止不住地流淌,那盛怒一點點褪去,只徒留下了悲傷。
她的手腕一點點晃動著,舉起的長劍也再沒力氣支撐掉落在了地上。
“鐺鐺.”
茉莉咬著牙,淚水源源不斷地落下,她看著眼前的伊麗莎白,終究是不解,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為什麼啊伊麗莎白我們到底哪裡對不住你了?為什麼你能這麼輕描淡寫地做出這樣的錯事來?我的姑姑明明如此善良,難道只是因為礙了你的眼就要死嗎?為什麼.”
聽著茉莉的詢問,伊麗莎白額頭上的青筋也一點點暴起,她冷笑了一聲,看著眼前的茉莉嘲諷道,
“你怎麼還是什麼都不明白?這麼多年過去,你怎麼還如當年那樣天真?明明你什麼都看見過,就是不願意細想其中的原委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只願意接受你相信的事情.”
在茉莉微微怔愣的表情之中,伊麗莎白伸手將她拽住自己衣領的手掌給開啟,她拍了拍自己的手,咬著牙看著茉莉,
“你的姑父,開拓公司的創立者,我父王的摯友,這麼多年來制定了開拓公司的所有策略,是那麼多年納黎的最大勢力,這件事你難道不知道嗎?
“你先前不是問我,為什麼人類過往如此弱小,等到強大了之後卻肆意欺辱南大陸的亞人嗎?我現在就告訴你為什麼,因為開拓公司只追逐利益,在你姑父制定的藍圖裡,無論是亞人、國家和人民全部都不過是商品!只是一個數字,你懂嗎?
“開拓公司投資、我父王提供政策便利,他們在南大陸開採資源、將亞人的人口販賣到四面八方;為了發戰爭財,在納黎與施瓦利戰爭的時候,他們寧願看著前線的戰士死光也不願意自己手中的火炮和兵器賣不出去.你以為這些策略是誰定的?啊?你以為這些事情你的姑姑不知道嗎?”
伊麗莎白看著眼前的茉莉,眯起了眼睛,嘲弄著她的天真,
“你當年不是親自去過你姑父的地下王宮嗎?在皇家的重地之下,竟然有他埋藏的比整個納黎國庫還要多的財寶,你以為那些錢是大風颳來的嗎?你不是親眼看到過嗎?那個地方只有你們鯨人才找得到,你以為那地方是誰為他找的?那些難道也是我的潘多拉義眼操控他得到的慾望嗎?
“我告訴你,你的姑姑從始至終都知道這些事卻自己騙自己,因為愛,她裝作看不見這一切;甚至於當她的愛人被我放大了與她長相廝守的慾望而殺死她時,她都心甘情願所以我要清除掉開拓公司這個腐蝕國家和社會的蛀蟲,你的姑姑或許無辜,我也從未否認過她是因我而死
“但你別在我面前談什麼是非,尋仇就是尋仇,你贏了我輸了,我因此付出代價,僅此而已。你自以為這個世界很美好,就以為你的鯨人同胞和她美好的愛情童話多麼可惜.其實,不過是因為你的父母把你保護得很好,費舍爾也選擇了幫你.”
耳邊,鉤吻的聲音始終沒有響起,或許無論是玄參還是鉤吻都知道木犀和布萊克的事情,只是一萬年過去,經歷過幾次神話戰爭的他們看得太多了。
但茉莉看著眼前同樣情緒開始激動的伊麗莎白,她喘息著退後了幾步,搖著頭,忽而就一拳打出,狠狠地打在了伊麗莎白的臉上、
“嘭!”
伊麗莎白的本體才不過是十階位,這一拳直接打得她倒在地上,而此刻,旁邊那些民眾也全部都圍了上來,那聖納黎龐大的人口壓根不是海底的鯨人種和北境的梧桐樹能夠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