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可能其實書中描述的敵國統治也就那樣,甚至和他的故國統治沒什麼區別。只是因為他的膽小和懦弱,讓他下意識地為逃避找著理由,為現行執行的一切作了美化而已
不管故事之中的王子到底是一位深明大義的賢者還是一位膽小如鼠的弱者,費舍爾都覺得這種充斥著大量文字的故事恐怕不會適合艾麗西亞這種五歲的孩童,還是那種打打鬧鬧的大場面更合適一些。
雖然《巴羅恩將軍》從時間上來看可能會晚一些,但費舍爾還是建議選這一幕,
“不然,就看《巴羅恩將軍》吧?”
蕾妮眨了眨眼,回頭看著那上面的劇目,卻說道,
“時間來得及嗎?這樣可能會很晚才會回去哦,不擔心被伊麗莎白給抓住?”
“快一點的話.”
“要不看《復仇記》怎麼樣?好像是新改編的版本,也不知道演繹得怎麼樣,你覺得呢?”
費舍爾瞥了一眼蕾妮,他其實倒是無所謂,既然蕾妮想要看這一幕,他便也只好答應。
眼看談妥,蕾妮大大方方地在前面買了三張靠前的座位,在此稍稍做起了等待,等待觀眾們落座、等待劇目正式開始。
趁著劇目等待的時間,費舍爾看了一眼身邊滿懷期待的蕾妮,還是有一點想要問她的,
“有這麼期待嗎,原先帶你來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期待的模樣。”
“哎,有這麼明顯嗎?”
“有。”
“嘛,這也是有個比較的嘛。以前長時間待在你的身邊,這樣的機會很多。而且那個時候也不像是現在這樣緊張,愜意時候的愜意是感受不到的,只有忙碌時候的愜意才是真的愜意更何況,我現在可是在把你從那個伊麗莎白手上給搶過來呢。重重加碼,讓我很是期待~”
感覺,後面的那個理由才是她如此愉悅的主要緣由呢。
不過提起這個,費舍爾的表情沉吟起來,還是主動開口問道,
“所以,你和諸神們訂好的,能解決滅世預言的方法到底是什麼?”
“各位,還請坐好,戲劇馬上就要開始了。請戲劇演出過程中不要大聲喧譁,不要吃有刺激性氣味的食物,以確保其他觀眾的正常體驗,非常感謝各位的配合!”
就在此時,臺上的報幕員已經從幕後走出,因為是下午場,外加上《復仇記》原本就是比較冷門的劇目,所以劇院之中買票前來觀看的人算不上太多,只零零散散地分隔坐著,等待著戲劇的開場。
但無論臺下觀眾幾何,臺上的演員卻仍然需要盡心盡力地演出。
也就是在報幕員退回舞臺之後,整個展廳之中的燈光忽而昏暗下來,讓身旁蕾妮的側顏變得朦朧。
費舍爾依舊盯著她想要獲得一個答案,但蕾妮卻只是盯著臺上,看著第一幕演員的盛裝登場。
一陣鐵馬冰河之中,落魄的王子在妻子嫌棄的嘲諷之中將農具扔在了地上,用戲劇化的歌喉高呼起來,
“啊,我的故鄉毀亡於夜晚蔓延的火焰之中,它的主人卻只能灰溜溜地逃走,讓歲月宛如酒水一樣,在晦暗的地窖之中發酵”、
漫長的,厚重的文戲讓人提不起來興趣,但餘光之中,當看到了蕾妮那專注的視線時,他也不由得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表演之上。
隨著文字的進行,費舍爾很快發現,眼前演出的版本採用了文學界的第二種說法,也就是:這個王子是一個實打實的懦夫,他放棄刺殺壓根不是為了什麼大義,而是完全基於了膽小和懦弱。
他畏懼強大的敵國,畏懼九死一生的刺殺,在途中便不止一次地向掙扎的內心叩問,他到底該尋找何種理由來放棄刺殺。
到底是妹妹誠懇的勸慰,敵國藏於細微處的優越,刺殺蘊含的風險?
正如費舍爾所料的那樣,旁邊的艾麗西亞被這厚重的、蘊含深意的戲劇給弄得昏昏欲睡,這才到第二幕中段的時候便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沉睡的眼皮,呼呼大睡起來。
但也正是此時,全神貫注盯著舞臺的費舍爾卻倏忽聽見了蕾妮一聲極其小聲的疑問,
“費舍爾,你不相信我和諸神能解決滅世預言嗎?”
費舍爾轉頭看向她,卻發現她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舞臺,於是,費舍爾也轉頭看向了舞臺的方向,同時回應道,
“不,只是先前在南大陸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是有一種擔心你的預感。就算你已經和我解釋過了是忘帶百靈鳥過來,就算這次你也帶來了百靈鳥,但我總是覺得,解決滅世預言不應該也不可能像你話語之中透露出來的這樣輕鬆。”
“.”
蕾妮看著臺上,沉默了一會,嘆了一口氣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