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但你的父親與你有關。他很愛你,不要讓他失望。”
“他才不愛我呢,他愛的是他的大主教位置。”
費舍爾不置可否,只是微笑著說道,
“如果他不愛你的話就不會讓我來給你補習數學了,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的數學水平是無可救藥的,但至少他當時還沒放棄治療,願意花費大價錢嘗試一下.雖然最後還是失敗了。”
“費舍爾老師!!我.你再這樣我就要控訴你偷偷跑來聖女的閨房了!!還要把這件事告訴伊麗莎白陛下!”
米莉卡赤紅了臉,氣急敗壞地捏著拳頭控訴起來,被揭了老底的她氣不打一處來,但費舍爾此刻已經走到了門口,再次微笑著說道,
“那倒黴的一定先是你。”
“哼,你不瞭解我能編得多真。”
“不,是你不瞭解伊麗莎白。”
費舍爾欲要推門離開,但身後,米莉卡的聲音遲疑了片刻後還是傳來,
“.還有,費舍爾老師,這些年你知道茉莉的情況嗎,她是回到了海里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吧?”
費舍爾微微一愣,隨後再次轉過頭來看向床上有一些擔心的米莉卡,顯然,她也還沒釋懷五年之前的事情,她的兩位朋友,一夕之間便全部遠離了她的生活。
但或許此刻,隨著費舍爾的歸來,一切都應該變得更加輕鬆一些了,
“她很好,我保證。”
“是嘛.”
最後,米莉卡也不由得微笑起來,有一些釋懷地笑著道,
“那真是太好了。”
“天吶,費舍爾,你知道嗎,我剛剛差點就準備把你照顧茉莉照顧到床上的事情告訴那個人類小姑娘了.是叫米莉卡來著?我真是太好奇她知道之後會是什麼一個表情。”
費舍爾再一次改換了面貌,默默無聲地走在教堂之中的走廊上。他對於此地複雜的構造有一些不太熟悉,只能依照著記憶中為數不多的參照物儘可能地朝著目的地靠攏,而此刻,一直在他懷裡掛機的埃姆哈特也終於探出了頭來,如此嘀咕道。
費舍爾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
“雖然大多數時候你都一直在控訴赫萊爾,但其實我覺得你還是有被她感染的吧?你這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簡直和她一模一樣,你是成為了她的迷弟了嗎?”
“呸呸呸!真晦氣!我只是實事求是好不好,拜蒙是為了樂趣而樂趣,很喜歡編造和欺騙,這能一樣嗎?你不要憑空汙人清白!”
“.呵呵,實事求是。”費舍爾嘲諷一笑,接著說道,“先前你不是說我又要對學生做什麼,難道現在你還沒看出來我對米莉卡的態度麼?這也是你的實事求是?”
“不,我覺得你之所以對她沒感覺只是因為她不是亞人而已。”
“.”
埃姆哈特帶著死魚眼,十分篤定地說道。費舍爾沉默片刻,竟然像是一時間沒了話反駁一樣,直到好幾秒之後才接著回應道,
“.那伊麗莎白呢,我喜歡她難道是因為她身上有什麼亞人血統嗎?”
“你怎麼會覺得十八歲的你和現在的你是一個人?當時的你我聽起來還蠻純潔的,現在嘛嘖嘖嘖,我真不好說.哎,你要幹嘛?說不過就哎呦!!”
費舍爾輕輕伸手給了他一點天高地厚的認知感,讓他又氣急敗壞地縮回了西裝之內以躲避費舍爾的魔爪。
而費舍爾也的確懶得再逗弄他,因為此刻,在繞開了外側的許多值守人員之後,他已經來到了教堂之中的安眠紀念堂前面了。
這地方,自從他的十八歲之後,他便經常出入,只不過和走聖女唱詩班宿舍的路徑不同,他之前一直都是從另外一扇大門進來的。或許書爵士說得沒錯,他的確已經不是十八歲的費舍爾了,至少那時他不會這樣進出聖女宿舍還十分自然吧。
只是望著眼前闊別已久的地方,他還是忍不住地深吸了一口氣,表情顯得有些凝重起來。
此時正是午後的午休時間,因而紀念堂附近沒有人值守,他便直接推開了紀念堂的大門,露出了其中大片大片鐫刻著沉眠者名字的石壁,以及石壁中央的母神像。
他的腳步不由得放慢,直到身後的大門緩緩關閉,他懷中的埃姆哈特眼見沒人也從懷中鑽出,熟稔地站在了他的右肩上,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來到了一面牆的前方,也就在那面牆的邊緣處,一個小小的石匣之上,鐫刻著他十八歲以前的全部,
【感謝你給了孤單的我一個家,哪怕你已離去、我再度孤身一人,你也永遠是我的家人。】
【以此紀念:特蕾莎·貝納維德斯,一個偉大而虔誠的修女。】
【費舍爾·貝納維德斯】
這裡,就是特蕾莎修女的墓碑,沉眠的紀念處。
“這裡就是特蕾莎的休眠地麼.等等,我們不都已經離開了五年嗎,你看這個石匣下面還有許多被燒掉的灰哎,難道除了你之外還有她養的其他孤兒過來看望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