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也是時候要來算一算先前沒有處理完的矛盾了。
費舍爾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也顯得有些緊張起來。
但一切的來臨都是那樣溫和,就如同現在晴朗的天氣與若有似無拂過臉頰的微風那樣,
拉法埃爾看向了眼前費舍爾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又用拳頭錘了錘費舍爾的後背,低聲地、不確定地問道,
“費舍爾,你對著我和我肚子裡的寶寶保證,你以後不會再與任何一位新的女性有聯絡,能做到嗎?”
“.”
費舍爾倏忽一下子有些沉默,卻並不是因為自己做不到老實說,在從過去回來之前他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潔身自好改過自新了。
他此刻內心真正被觸動的,是拉法埃爾的語氣,那或許是詢問,也或許是不確定,卻並非是憤怒的質問和需要他的保證。
換而言之,其實這也意味著費舍爾在這方面從來沒給過她什麼安全感過,而她也無法因此對費舍爾清算,就如同先前龍廷她第一次知道茉莉與費舍爾的關係時,她的委屈實際上大過於憤怒。
這到底是一句懇求?
費舍爾不清楚,但他只是張了張嘴,回頭看著拉法埃爾的眸子,認真嚴肅地說道,
“我保證。”
一般而言,壞男人的保證與誓言宛如犬吠那樣,不需要聽懂也不需要相信,但拉法埃爾卻似乎願意相信,願意相信費舍爾不會再一次辜負她的信任。
隨後,她點了點頭,又說了另外一句話,
“然後,我只能接受茉莉。”
費舍爾眨了眨眼,卻聽著她接著說道道,
“.我知道你有其他認識的女性,什麼伊麗莎白也好,什麼蕾妮也好,不管她們有多神通廣大,比我多麼多麼好,我都不在乎也不想看到她們。我只能接受你和茉莉的事情,其餘的,我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裝作她們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陌生人,我也希望你不要強迫我接受她們,我需要給我的母親和龍廷一個交代,哪怕只是掩耳盜鈴.你能答應嗎,費舍爾?”
這也意味著,從此往後對於拉法埃爾而言,伊麗莎白就是伊麗莎白,是納黎的女皇,而不是費舍爾的初戀;蕾妮就是蕾妮,一位不認識的魔女,而不是將衣物放在費舍爾馬車裡的親密友人.
拉法埃爾無法強迫他放下,卻也無法強迫自己接受,只是對於茉莉,這位畢竟日夜相處瞭如此之久的姐妹,她或許在讓茉莉和費舍爾一起前往惡魔王朝並託付後事的時候就做好了一點心理準備。
埃姆哈特聽得恨不得用腦袋去撞馬車車廂,一副“你如何就這麼輕易放過他”的悔恨感便湧上了心頭。
“.好,我保證。那些錯誤是我犯下的,與你和孩子無關,我也不會讓她們影響到你們.”
握著韁繩的費舍爾如此做了保證,而在聽完他懇切的兩個保證之後,拉法埃爾這才再次伸出了爪子,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鼓起了腮幫子說道,
“只可惜這個世界並不是能完全依照我們所想的運轉的.如果人類與亞人一直是平等的,沒有階位和紛爭,而我恰好是你遇到的第一個女性,這樣或許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讓你和我在一起,只和我在一起了。”
埃姆哈特或許會疑惑,以費舍爾的秉性他真的會這樣嗎?
或許是會的,因為當初真的有這樣一個人要與他步向這樣的結局的,只是命運使然讓他們分離,那個女性的名字叫做伊麗莎白。
如此有默契的兩個人啊自此分道揚鑣,一個變得愈發偏激,一個變得愈發貪婪。
費舍爾當然是能夠辯解的,“這當然是因為亞人娘補完手冊,不怪我”,可伊麗莎白也能說,“這當然是因為我那害我瞎了眼的父親,當然是因為那可怕的潘多拉義眼,不怪我”。
所以,不管是怪他們本人還是身外之物,便就這樣怪著吧。
至少費舍爾這樣想,也是這麼說的,
“抱歉,拉法埃爾。”
拉法埃爾沒應聲,只是像是艾利歐格那樣打了一個哈欠,不過和艾利歐格張開“血盆大口”大大咧咧的模樣不同,拉法埃爾會捂著嘴巴遮遮羞,
“好睏.”
“睡一會吧,我就考慮到你可能會累所以才坐馬車的。”
“你真貼心,費舍爾。”
拉法埃爾側身躺在了車廂內的軟椅上,而費舍爾苦笑了一聲,隨後轉過頭去接著駕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