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們這個種族從誕生開始就是一團亂麻,各自為政誰也管不上誰,也有很多為本性所困的雜碎。他們被那個偽神給封印關起來是罪有應得,可是我呢,西迪呢?
“西迪和我在剋制本性之後有多少年隱居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到如今在外,所有種族連我的本名都不記得了,難道我們沒有參與那場戰爭也有罪過,難道你這個待在老巢內睡覺的傢伙也有罪過嗎?
“你當然無所謂,我們卻要分隔兩地,連沉睡都不能在一起。拜蒙先前拿來了能讓我們的靈魂暫時脫離封印的方法交給了阿加雷斯,她研究了那麼久,那麼幾千年,如果真的有方法讓我們脫困我們難道會相信拜蒙嗎?”
巴巴託斯身上的羽毛抖動了起來,他搖了搖頭,說道,
“你只會反駁我們,但卻拿不出任何有價值的解決方法。說到底,也只是因為那個費舍爾和你關係匪淺,你為了他不顧同族之誼,我們可以理解,你為了他能不顧阿加雷斯本就也想將你放出來我也能夠理解但你為什麼不能理解,我也是為了西迪,能與他重聚才選擇相信拜蒙呢.
“世間傳說,那個偽神是最後看不下去我們在南大陸和西大陸的所作所為才對我們痛下封印的呵呵,如果真是這樣,我們身為神話種還能在這裡和人類以及其他種族相處這麼多年麼?我們要負責看守王朝下的死亡,本性於我們而言也如人類吃飯喝水那樣簡單,如何能做得過分.
“不過是那偽神在戰爭末尾擔心沒有其他神話種而我們做大,所以才痛下此手而已。你捫心自問,那時的我們難道做了什麼嗎,要淪落到如今舉族被囚,百年不夠,千年不夠,難道還要等到萬年,等到永久嗎?”
巴巴託斯的目光中或許也有失望,而身為惡魔,艾利歐格當然也知道當時的他們只是那個偽神消亡之前拖下水的最後存在而已。
那個神明選中了人類,對人類偏愛,哪怕是自己滅亡也要將僅存的所有神話存在拖向消亡。
但從事實看來,人類們真的做的比神話種們要好嗎?
世界變成了他們的舞臺,可對於世界裡而言,卻和先前沒有太大的變化
所以,便不論種族,只論私情吧。
迎著巴巴託斯的目光,艾利歐格的眼神也有些複雜,她長出了一口氣,從口中流出了濃濃的硝煙,最後說道,
“西迪能剋制你的本性,是你最重要的存在;而費舍爾也能剋制我的本性,我也願意為了他而戰那麼,也不必多言了.”
她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兵器,六臂同時展開了戰鬥的姿態,
“一切仇怨,都在此刻”
這句話是以往惡魔們內部最喜歡說的話,因為彼此分割,而起矛盾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王朝內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惡魔內部矛盾是就事論事,前事的因果不會影響之後的所有。
惡魔們不能被殺死,一旦有魔神死亡,對死亡的封印就會被消減,所以哪怕是母神也只能封印他們。
所以,惡魔們解決仇怨的方式就是在此事發生時結束一切。
巴巴託斯將身後一直揹著的弓箭給取下,對準艾利歐格的同時,也輕聲說道,
“一切仇怨,都在此刻。”
“嗡嗡嗡!”
下一刻,神話的力量再度降臨。
龍廷,萬花庭之中。
雅麗爾捂著自己的胸口,外面的地面不斷顫抖,像是在印證著遠處那場戰鬥的恐怖。
花叢之外,許多的孩子在萬花庭侍衛的庇護之下站好,但還是耐不住他們的恐懼,很快就有小孩子哭泣起來,而哭泣也如同無可抑制的傳染病那樣,接連在萬花庭之中響起。
“雅麗爾大人,南枝山脈那邊好像在發生戰鬥,難不成是.是人類軍打過來了?”
侍衛們一邊要哄懷裡的孩子,可身為大人的他們即使不會哭泣,那種對現狀的擔憂卻一點不減,他們看向了站在庭內的雅麗爾,如此疑問道。
雅麗爾微微一愣,走出了庭外,看著那不斷震顫的山脈,剛要說一些什麼,就看到一道綠色的光芒猛地從山脈之上躥出,迎著腰連續斬斷了四五根山峰的同時卻還不停歇地穿過幾十里落入射入海洋,在海洋之上濺起了高達千米的水柱。
“砰!!”
“雅麗爾大人,小心啊!”
雅麗爾呆呆地看著海洋之中升起的這宛如天塹的“水牆”,她的神智都好像被這恐怖的力量給拉扯而走,整個人瞬間就失了力量,直到身後的侍衛衝出庭外,將她拉了回去,她才意識到隨著那水牆的落下,即將傾覆此地的海嘯也轉瞬即至。
“這這到底是”
“雅麗爾大人,您沒事吧?”
“這種.力量拉法埃爾她.哈.哈.”
雅麗爾看著那恐怖的力量,心中首先出現的還是對自己女兒的擔憂,她不明白,人類之中怎麼會出現此等的力量,可就在她愣愣地如此想著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身邊還有那麼多的孩童和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