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瓦倫蒂娜這才意識到這一點,她畢竟還是太年輕,在沉睡之前,她再如何也才剛剛成年不久,如何能體會到這位活了上千年的史萊姆族長話語之中的深意。
但即使認識到了這一點,她卻並未聲張出來,反倒是瞥了一眼那微笑著的巴烈恩,腦子快速地運轉起來了,
“所以,巴烈恩族長是想要將阿拉吉娜船長他們給留下來,所以給了一點餘地?”
“.讓我出乎意料,你這雜魚鳳凰不算太笨。你說的沒錯,一定是因為那位巨魔的混血後裔能提供讓他們感興趣的東西。感情這種東西雖然對很多決策都有影響,但畢竟這是你、她以及你的那個死鬼老公的私事,這些雜魚亞人種沒法管也不想管。但明顯,他們不想讓你的私事影響所有人的利益,即使你是他們名義上的領袖,是他們信仰的鳳凰。”
“.”
“呵呵,如果你的力量足夠強大,或許你就不需要他們,當然也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現在嘛,你階位不高、混亂又很強大、我的狀態也還遠遠沒有恢復,如果再加上一個勢單力薄,你必然會舉步維艱。”
“.”
桃公平淡的話語教會了年輕的瓦倫蒂娜一些她從未學習過的東西,要知道她的上一個團隊之中的成員很少,而且大多與她關係很好;但現在她的麾下是一個更龐大更錯綜複雜的組織結構,她不可能與這其中的每一個存在、利益集團有如先前團隊成員那樣親近的關係,這就必然註定了管理它的方式與先前要截然不同。
瓦倫蒂娜沒在內心中回覆桃公了,她只是抬眸看向不遠處的阿拉吉娜,現實中才堪堪過去幾秒,因而被瓦倫蒂娜捕捉到了她的神態變化。
果不其然,她那原本宛如五雷轟頂的僵硬表情瞬間明亮了少許,像是抓住了什麼希冀那樣,她捏住了自己被包裹住的繃帶,看著瓦倫蒂娜認真地說道,
“費舍爾是為了能進入梧桐樹,才與瓦倫蒂娜小姐結婚的,對嗎?”
巴烈恩拍了拍肚子,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苦惱,他的餘光瞥了一眼瓦倫蒂娜,似乎也不能太讓鳳凰太委屈,於是便準備補足一些話語,卻沒料到,瓦倫蒂娜卻突然微笑著開了口,
“的確是這樣,阿拉吉娜船長。雖然我與我丈夫的感情有多好暫時無法同你證明,但既然婚禮已成,也請尊重我身為費舍爾妻子的身份吧.對了,還要感謝阿拉吉娜船長,剛剛多虧了你出手救我,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就要墜入世界樹的樹根之中喪命了,允許我代表梧桐樹向你表達最真摯的感謝。”
瓦倫蒂娜只是再次強調了自己身為“妻子”的身份,其餘的卻什麼都沒再說,甚至沒再追問阿拉吉娜與費舍爾之前以及之後的事情。
她像是將這件事先暫時拋諸腦後了一般,隨後笑著走上前去,對著阿拉吉娜熱情地伸出了手。
巴烈恩含著奶嘴,瞥了一眼瓦倫蒂娜,又和旁邊的達力烏烏對視了一眼,同時微笑了一笑,默契地誰都不再說話,宛如鳳凰座下最虔誠的護衛那樣。
而阿拉吉娜望著瓦倫蒂娜伸過來的手,一時之間卻顯得有些進退維谷。
眼前的鳳凰好似大大方方地將問題暫時擱置,回到正事上來,甚至還對自己的幫助表達了感謝。
阿拉吉娜甚至不會懷疑,有這樣一層關係在,自己和姐妹們肯定能停留在霜雪梧桐樹內,不再要面臨因為納黎追捕而產生的奔波
但她或許還是會感到難受的,因為瓦倫蒂娜那身為“妻子”的姿態,那大大方方毫不介意,好像是覺得自己完全無法撼動她與費舍爾的感情,壓根掀不起什麼波瀾,所以才這樣不在意.
因為瓦倫蒂娜那身為梧桐樹的執掌鳳凰,她是這裡的主人,能執掌自己與姐妹一行人命運的存在,地位上的懸殊讓她也喘不過氣來
她或許完全可以繼續反駁眼前的瓦倫蒂娜,置氣一樣地將自己愛慕之人被奪走的憤恨發洩出來,但她的身邊身後還站著這麼多人,身為船長,她必須為他們考慮
旁邊的帕赫茲抱著手,看著伸出手的瓦倫蒂娜,在內心嘟囔著,還不如當時讓這位鳳凰掉進世界樹的樹根算了,反正這種會和自己家船長搶男人的鳳凰絕對不是傳說中他們信奉的鳳凰。
而旁邊的伊莎貝爾看著那遲疑的阿拉吉娜,好像也感受到了她的糾結,她看了一眼旁邊一直保持沉默的奧茜,剛準備要說一些什麼,阿拉吉娜卻已經抬起了手,伸出了未被繃帶纏住的另外一隻手,輕輕握住了瓦倫蒂娜伸出的手。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瓦倫蒂娜,開口說道,
“.不用謝,瓦倫蒂娜小姐。”
“.”
瓦倫蒂娜微微一笑沒有開口,倒是身後的巴烈恩拍了拍手,發出了“啪嘰啪嘰”的響聲,
“好,阿拉吉娜小姐依舊就是我們霜雪梧桐樹尊貴的座上賓,我以史萊姆族長巴烈恩的名義保證,日後你們定然不會受到敵人的侵襲。希望未來的我們能夠妥善合作,讓梧桐樹與鳳凰的名字再度響徹北境.”
說著說著,他便看向了旁邊的雪狐種族長達爾,
“達爾,勞煩你給我們尊貴的客人安排一下居住的地方瓦倫蒂娜小姐才剛剛甦醒,我們還有一些事情要與她彙報。”
達爾坐在後來新添的桌椅上,但因為雪狐種的身形矮小,外貌上又宛如真正的狐狸那樣,因而就算是從凳子上下來都有些費勁。
他轉過身子來從椅子上爬了下來,隨後掃了一眼那放開了瓦倫蒂娜手掌的阿拉吉娜,她的身上一抹紅色和黑色的氣味不斷逸散出來,讓達爾的動作停頓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