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庭之中的閒雜人等已經全部離開,便將空間留給了還在場的當事三人。
再次睜開眼睛的拉法埃爾身上一點點逸散出灼熱的蒸汽,但當她深呼吸了幾次過後,她還是抬眸看向了不遠處的茉莉,對茉莉開口說道,
“茉莉,先前費舍爾其實是來龍廷找我的,他應該不知道你在這裡,不然也不會一路跟著我來到這裡,直到發生這種事.我告訴你的驚喜,其實就是想要為你介紹他,我的丈夫,畢竟我們先前雖然都彼此知道對方在等著誰,卻一直不知那個人的具體身份。但我沒料到,你早就已經認識了他,我們等待的人也是同一個。”
“我我知道,拉法埃爾我一開始也沒意識到你說的驚喜是那個我還以為”
茉莉也抿了抿唇,現在沒了那幾個局外的人吵嘴,整個形勢也慢慢變得明朗起來了。
而此刻,面對著這位,與費舍爾老師比自己早一步相識、有著夫妻之實、彼此深深掛念、且還是自己關係最好的姐妹,於情於理,茉莉實際上都要弱了一頭。
實際上此時的雙方都沒有競爭的意識,畢竟多年的感情不可能一朝就化為烏有。
別說現在都還只是將事情和矛盾理清楚的階段,就算之後茉莉也篤定自己不會和拉法埃爾真的撕破臉皮。
她做不到這樣,她不想傷害拉法埃爾,不想和她產生矛盾,但又不想放手。
“好,既然這樣。茉莉,我現在想知道,你和費舍爾到底是怎麼認識的,他又是怎麼離開納黎的,你又是怎麼和他分開來到龍廷的,這些事,能告訴我嗎?”
“好我.我那個.”
比起法希爾和可希爾那拌嘴一樣的爭鋒相對,拉法埃爾的話語顯然更直接和一語中的。
此刻,她的話語平靜,好像一點不夾帶情緒,如同女王正在傾聽屬下的報告那樣富有威嚴。
而茉莉絲毫沒有意識到,拉法埃爾那無意識的侵迫正在不斷擠壓茉莉反抗的空間。
對公,拉法埃爾一直都是龍廷真正的主人,如果真要算到頭,就算茉莉在這些年中幫助了龍廷許多的事情,歸根結底,她都只是一位龍廷來自海底的客人。
對私,拉法埃爾才是費舍爾有著更深聯絡的伴侶,更不是自己這位先前還只是費舍爾教授的學生能比較的。
兩者之弱,一弱再弱。
在氣勢上茉莉首先就佔據了下風,更何況原本茉莉就不善言辭,甚至這些年都鮮少出現在公眾面前,全靠拉法埃爾宣傳這位祭司的形象。
這也就導致,拉法埃爾對茉莉的話語明明只是詢問和理清事情的脈絡,但對茉莉的感覺而言,更像是原配在質問小三勾搭自己丈夫的羞恥歷史。
“噹噹時我.”
也就是在這時,先前一直沉默寡言的費舍爾終於開口了,他先一步打斷了茉莉的話語,說道,
“拉法埃爾,還是我來說吧,我記得更清楚一些。”
拉法埃爾和茉莉同時看向了他,拉法埃爾碧綠色的眸子閃過了一絲絲不動聲色的埋怨,而茉莉則看不出什麼具體的神情,只是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好像在心理上終於能躲避一會了。
費舍爾先前一直都不說話,第一是因為先前拉法埃爾這位正主一點態度都沒有發表,顯然還處於懵逼的狀態,而先前的話語都是法希爾和可希爾她們對茉莉說的。
她們的觀點一點都不重要,哪怕她們是站在拉法埃爾的角度也無濟於事,因為重要的是拉法埃爾如何想,而不是她們如何想。
所以,剛才費舍爾一直都在趁亂的沉默中進行快速思考,以補足突然撞車帶來的束手無策。
首先要確定的是,自己現在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避來避去了。
他不能像對伊麗莎白介紹蕾妮、對蕾妮介紹阿拉吉娜那樣,對拉法埃爾說“茉莉其實就是我認識的一個學生而已”。
那只是時宜之計,是緩和矛盾的拖延。但一直拖又能拖到哪裡去,如果總有一天就要面對,那麼今天便是那個時刻了。
“當我離開南大陸返回聖納黎之後,我便.”
在費舍爾的訴說下,他將自己是如何和茉莉認識,如何陷入伊麗莎白的奪權陰謀,如何與他一同作戰殺死開拓者布萊克,伊麗莎白如何要將茉莉殺死將他帶回黃金宮,以及最後分離定下的“將會再見”的約定全然告訴了拉法埃爾。
“這麼說,先前那本書說的,你和那位納黎女皇的事情是真的?”
但當拉法埃爾聽完之後,她首先出口的問題竟然會是這個。
對比那同茉莉說話時無意識流露出的審問,此刻,拉法埃爾的話語軟了一分.但也僅僅只有一分,因為當提到那位“納黎女皇”時,她的眼神相當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