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樹說:“好。”
然後,最年長的孩子帶著清晰的過去離開了巨樹的身邊。
其次是三個孩子中最年幼的那個,他對巨樹說:“我想要知曉未來,知曉未來既定的結果,這樣自己就不用為未來的懷疑而感到不安了。”
巨樹說:“好。”
於是,最年幼的孩子帶著每一件事既定的未來離開了巨樹的身邊。
最後的那位孩子不大也不小,他思考了很久,對巨樹說道:“我不想知道具體的過去亦或者未來,因為未定的可能性最重要。我想要探究事物形成的原因,像解開繩結一樣迎接過去和未來的各種可能性。”
巨樹同樣沉默很久,她最後說:“我沒有什麼東西能給你,但其餘的所有孩子都拜託你了。”
最後的那位孩子什麼也沒拿到,卻依舊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巨樹的身邊。
就是這樣一個簡短的故事,在費舍爾看來,這其中大機率充斥了濃厚的藝術加工,可能代表也可能不代表真實發生的事情。
但就是這樣的一則寓言,費舍爾卻好像觸景生情一樣想起了月公主提到過的事情。
她說過,未來在她的眼中不是具體的畫面,而是一種感覺,她說她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死結,因而必須要提前作出規劃;而同樣身為鳳凰種的瓦倫蒂娜看到的卻是清晰的、既定的畫面。
很難說明到底是一個既定的、無論做出任何努力都不會發生改變的既定結局好還是月公主看到的景象好,但透過眼前的壁畫,費舍爾卻隱約察覺到了一個事實。
】
那就是,對於精靈而言,命運之中的【未定】是優於【既定】的。
費舍爾一邊思考,一邊跟著前面的侍從往房間的方向走去,這個過程並不漫長,可走著走著,迎面的走廊之中他卻忽而撞見了一個長相頗為熟悉的人影。
眼前的人一頭黑色長髮,一對長長的雙耳上掛了不少叮叮噹噹的耳環首飾,他的面容俊秀,臉上時常掛著一張和善的笑臉,一看就會讓人如沐春風。
“你好,請幫我將這些東西轉交給負責這裡的鼠婆。”
椿?
眼前突然出現在這裡的精靈不是別人,而是費舍爾他們剛剛降臨樹大陸時就遇到的精靈伯爵,椿伯。
當然,在此處命運的虛影之中,他還不認識費舍爾,他是在和費舍爾身邊的那位領路人說話。
“啊,椿伯大人,實在是僭越。小的先前說今晚來您的客殿去取,您怎麼親自來了?”
椿伯遞了一些食物和衣物給眼前的領路僕從,看他如此謙卑拘謹,他不由得說道,
“無妨,原本是因為原本今晚我就該離開的,要收拾行李所以叫你過來取東西給那鼠婆。現在則不用了,明日我還要進建木宮覲見王上,所以...對了,這位是?”
“啊,這位是柏侯大人請來的客人,在此處稍作休息。放心吧椿伯,我一定將這些東西交給阿女。”
旁邊的領路人受收了東西之後偷偷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費舍爾,並沒有多言,但剛才才遇到過那位鼠婆母子的費舍爾很快就知道了來龍去脈,他知道眼前的領路人將那鼠婆偷偷在客木上私藏孩子的事情告訴其他官員。
費舍爾一言不發,椿伯警告似的掃了他一眼,但即使是警告,他也沒有將自己神話階位的壓迫完全釋放出來,從而顯得留有餘地。
隨後,他對著費舍爾身旁的領路人拱了拱手,說道,
“麻煩了。”
“使不得!使不得!”
領路人被嚇得差點沒跪下,但好在在他有所動作之前,椿伯便已經拂袖離開了。
等到那領路人艱難地拿著食物和衣物之類的東西直起身子時,那位溫和的椿伯已經離開很遠了,領路人張了張嘴,小聲感嘆了一聲,
“椿伯啊,真是可惜...”
“椿伯怎麼了?”
費舍爾和領路人接著向前走,他聽到了旁邊之人的感嘆,因而有此一問。
旁邊的領路人聞言還頗為警惕地看了費舍爾一眼,但想到了椿伯好歹是一位精靈大人,只要不是和鼠婆有關的事情那也就無妨了。
只聽他嘆息了片刻,還是說道,
“椿伯是一位好大人吶,對我們這些服侍的下人都很好,被安排服侍他的下人們都幸運得很。只不過先前我去其他精靈大人殿中的時候好像無意間聽到他們說,因為椿伯沒有上繳奴隸,王上很不高興,明日叫椿伯大人單獨入宮恐怕也是因為這件事...大人,我們到了,您的同伴依次這裡休息。有事您可以隨時呼喚我們。”
話語說到一半,費舍爾已經抵達了自己休息的房間門口。
對方沒有再繼續話題,費舍爾也在房間門前停留了許久才道了謝,獨自一人進入了房間休息,靜候著明日的關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