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種壓力啦...和那位米迦勒天使那種純粹的生理壓力不同,我只是覺得心理上不太舒服,就好像...心臟和大腦都被剖開,神智卻依舊清醒的那種感覺...”
聞言,費舍爾看了唐澤明日香一眼,顯然,他剛剛也有這樣的感覺。
而且,他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之前在尹麗莎白火力全開的義眼面前,他也有這樣的感覺。那枚義眼叫做【潘多拉的義眼】,顯然與眼前這位天使長有著密切的關係,之前他一直以為那種看穿慾望的能力是來自於聖物,而現在看來卻恰好相反,是聖物的能力來源於這位天使長。
不過雖然埃姆哈特說過他覺得潘多拉的義眼是有神智的,但畢竟那義眼從來就沒鳥過他,費舍爾也不敢百分之百確定那眼睛和埃姆哈特一樣有著完全清晰的智慧,只能將它作為備選。
可世界上的世界樹淚滴只有一枚,如果算上潘多拉的義眼,那麼就有兩個有意識的遺物,這顯然不對勁...
費舍爾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兜裡的補完手冊,自從衣物離身之後,不用自己拿,它們便會自動瞬移到自己的兜裡,有時候就算自己完全赤著身子去洗澡它們都會從衣服裡跑出來躺在自己身邊且不會被別人發現和觸碰,而那裡還有著第二枚世界樹淚滴。
“潘多拉天使長不僅能看穿很多生靈的慾望,而且還有強大的控制能力,之前聽說它讓一位天真挑釁聖域的塵世生物在一個地方罰站了整整一百年,讓他飽受飢渴、野獸凋琢身體之苦卻無法動彈分毫也無法死去...總之,幾位天使長都是很恐怖的存在,你們可千萬不要招惹他們。”
赫來爾揹著手走在前面,準備帶著他們去更換衣服,費舍爾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一時之間不明白為什麼好像對自己十分了解,而且自從自己到聖域之後她這麼幫自己。
費舍爾不是傻子,會選擇相信潘多拉開出來的空頭支票,如果她給的承諾屬實,如果她真的知道該怎麼送轉移之人回到他們的故鄉,那麼千百年後唐澤明日香就不會創立造物學會了;但在當時那種進退維谷的選擇境地下,赫來爾卻有意無意地提醒了自己有機會能見到聖盃...
費舍爾默默地走到了赫來爾的身邊,掃了一眼她笑眯眯的輕鬆表情,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麼樂子,竟然能這麼開心,他沒沉默太久,開口對她問道,
“你和潘多拉是一夥的,剛才為什麼要提醒我關於聖盃的事情?”
“我之前就說過了,我和誰都不是一夥的呀...如果硬要說的話,我應該和你是一夥的吧。”
“...你知道我要找聖盃。”
“只要對規則有一些瞭解大概都能猜出來好吧,你是一個正在被死亡追逐的人類,能幫你擺脫死亡的只有三位大人,直接面見天之鎖大人對我們天使來說都很困難,去見聖盃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可能最令潘多拉大人好奇的就是,你是怎麼被死亡追逐卻依舊保持著階位的,以及,你沒有積攢願望要怎麼用聖盃去擺脫死亡呢?”
費舍爾聞言停駐了一下腳步,下意識地回頭看向了身後的高塔,但還沒完全湊過去,他便忽而感受到了顎下一隻冰冰涼涼的手掌輕輕拽住了自己,將自己側過去的臉頰給拽了回去。
隨後印入費舍爾眼簾的,便是赫來爾那張湊得稍近的絕美臉龐。
她收回了抓住費舍爾下顎的手,豎起了一根食指放在了自己的紅唇前,笑著小聲道,
“噓,別看,乖。”
“......”
費舍爾愣了愣神,竟然破天荒地有些不太自然地收回了目光,身體也不好意思地僵硬了少許,但還是依言照做了,不再去看那邊的高塔,
“走吧走吧,這邊來。嗯,要給你們找一點什麼衣服穿呢,真讓人期待呢...”
費舍爾摸了摸被她冰涼手指掃過的喉結位置,心中默唸起了蕾妮的名字,將被那簡單動作所勾起的繁衍慾望給壓制了回去...
而且,這個傢伙明明不是還沒有確定性別嗎?
就在此時,他忽然若有所感地回頭看向了身後,將一直在偷偷看他們倆的唐澤明日香給嚇了一跳,連忙躲開了費舍爾注視的視線,將半個臉龐藏在了他衣服的衣領後面,低著頭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跟上了前面的赫來爾。
而感受到了費舍爾打量的視線,另外一位鯨人種則無辜地笑了笑,舉起了手投降道,
“好啦好啦,我承認,當初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的確對我的目的撒了謊...但那時咱們倆才剛剛認識嘛,我現在可是把你當做兄弟看的。你先去換衣服,出來我再和你解釋。”
“......”
“好兄弟,快去快去。”
在鉤吻無辜的可憐攻勢下,費舍爾終於不再糾結,跟著赫來爾的步伐走入了屋中去更換衣物。
也沒說拒絕鉤吻說的將自己當做兄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