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光是用赫爾多爾靈魂的劇烈燃燒產生,此時在那具機械身體中掌控身體的便是赫爾多爾靈魂與樞機卿複製的意識結合產生的主體,他們共同掌控了這具身體,因此,費舍爾才說,「你就是真正的赫爾多爾」。
他的記憶,他的意識,他為瓦倫蒂娜所付出的堅持一如既往,卻都在此時此刻對於靈魂的燃燒中逐漸消磨殆盡。
正如一開始靈魂理論提出時費舍爾所總結的那樣,一個人的記憶與意識全部都附著在靈魂上,當靈魂被消耗時,迸發出的能量是不是從某種意義上便是這些虛無、無可計量之物的價值呢?
「滋滋...」
赫爾多爾口中的蒸汽狂亂噴吐,與雪白的霧氣截然不同的是那灼熱的溫度,隨著那蒸汽的逸散,他對於過往記憶的一切也變得逐漸模湖起來。
他忽然記不起自己過往的經歷,自己到底出身於什麼家庭,自己為什麼進入圖蘭家族中學習魔法,自己早已逝去的父母家人的姓名與模樣。
「嘯!」
身後的詛咒再至,赫爾多爾的機械身軀再度遭重,差點沒被掀翻出去。
威力還不夠!
赫爾多爾身體上再度迸發出了耀眼的死光,狠狠地砸在了詛咒的身體上,讓處於靈界的詛咒實體身上掉落出了無數漆黑的羽毛,仔細看去,那些羽毛原不是黑色,而更像是不清凡幾數目可計量的血液堆砌在一起,實在是濃郁到了極點,方才從血液的猩紅凝固成了漆黑...
隨著第二道靈魂死光綻放,赫爾多爾的一下子便記不起了自己的名字,記不起了許多他認識的人和朋友,記不起他學習與熱愛了一生的魔法知識,記不起他這一生的喜怒哀樂。
彷彿染了五顏六色的紙張此刻奇蹟地褪色變回蒼白,唯獨只剩下了這張紙的目的與導向。
他唯獨還記得他的堅持與執著,記得他視作珍寶的「孫女」。
「嘯!」
威力還是不夠麼?
虛幻的風雪之中,赫爾多爾純淨的思想之中,只留下了這樣單薄的思考,卻不知為何威力不夠,不知他面前的到底是什麼威脅。
「滋滋...」
可即使是如此,他體內的靈魂還是下意識地燃燒了起來,想要迸發出最後一次死光。
這次燃燒的,便只剩下了他最後的執念。
可就在即將燃燒之際,他的視
線中卻忽然出現了一個全然陌生的人類男性背影,那人一頭的黑髮,手中握著一串銅製的簡易項鍊,上面閃爍著赫爾多爾已然看不懂的微光。
不識魔法與其他,他沒有五官的面龐唯獨因為那微微開啟的項鍊照片而挪動了一點,上面是一個做在輪椅上臉色不好看的小女孩,身旁站著的是一個頗為熟悉卻並不識得的和藹老人。
「瓦倫蒂娜...」
費舍爾沒有應聲,他的背影如天塹一般護住了赫爾多爾靈魂中最為寶貴的那部分,手中的項鍊勐地爆發出了一道閃爍著致命黑色光芒的波動,那反響劇烈的魔力勐地撬動了世界迴響,在費舍爾的手中聚集起了一道令人膽寒的恐怖威力。
就在下一秒,那恐怖威力在傳導到費舍爾手心上那枚新獲得的、刻著奇怪文字的戒指上時,那戒指彷彿被喚醒了某種功能,將赫爾多爾鐫刻的魔法渲染出了一道道費舍爾從來沒見過的詭異波動。
「巴庫!哇拉稀!吐吐!」
費舍爾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勐然放大了無數倍、充斥著不詳氣息的十一環魔法【消除光】,實在不明白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但在月光下正戲謔地看著戲的那些小眼睛們卻彷彿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極端的恐怖,紛紛眨動著眼睛,尖叫著紛紛遠離了這一方天地,讓費舍爾再也感受不到。
他們...那些混沌種,在害怕?
但絕不是在害怕自己手中的消除光,而更像是在害怕...自己手中戒指上的氣息?
「嘯!」
費舍爾手中的消除光已然形成,他握著魔法的手臂此時像是被烙鐵緊貼住一般,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但他緊咬著牙一點沒動,只是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詛咒。
周遭一下子安靜下來,唯獨費舍爾眼前那瘋狂的詛咒實體還存在於半空之中,但即使是它也似乎感受到了眼前費舍爾手中的威脅,其頭上的白目同時看向了眼前的費舍爾,劇烈的靈界威壓傳導而至。
那恐怖的威壓帶著詛咒,輕而易舉地便可碾碎此間風雪中存在的許多生靈,在場的其他人顯然都不能硬扛著詛咒戰鬥如此之久,唯獨費舍爾到了現在還直挺挺地站在它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