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這是周羨的希望。
至少,他不再是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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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大聯排要求全體帶妝,池茉趕到休息間的時候,施小純早就換妝發完畢,披著長羽絨服在化妝間看手機打發時間。
池茉和黃葶施小純打了聲招呼,放下包取出演出服到角落更衣間換衣服,視而不見施小純臉上明顯不自然的表情。
換好演出服,池茉開始妝發。
黃葶過來幫她盤發,“小茉,說起來今天算是你運氣好,恰好後臺除錯裝置彩排時間順延。以後千萬要注意,遲到是演出的大忌。”
“對不起。我知道了黃老師。”池茉說著從鏡子裡看著施小純,“我得謝謝小純姐的未卜先知。讓我晚到,卻沒遲到。”
“小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黃葶覺得不對勁。
池茉轉過身正視施小純,“小純姐,我敬重你是首席,如果你用實力證明你比我強,用技巧碾壓我,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你偏要用這種上不了檯面的下流手段故意讓我遲到。實在有損首席的title。”
施小純起身,“池茉,你這可太冤枉我了。你問問黃老師,昨天是不是有工作人員通知咱們的彩排改在一點的。只不過今天一早才又說改回原來的時間,我以為你知道。”
“你以為我知道?”
“你自己沒聽到改時間的訊息,這也怪我嗎?”施小純無奈又委屈的苦笑了一下。
“我當然聽不到訊息。”池茉對上施小純的視線,“我剛才碰見主管舞蹈節目的指導老師,她說今天早上太忙所以只給你打了一通電話告知彩排時間提前,你親口跟她說,會轉告我和黃老師。”
施小純面色一僵。
池茉繼續說,“我在來的路上一直想不通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因為節目是一個整體,觀眾看的不只是你一個人。直到剛才我遇到那位指導老師,她說你第一天彩排的時候就問過她,如果彩排不透過是不是可以臨時更換節目。”
池茉嘆了口氣,笑問:“我沒猜錯的話,小純姐你的包裡應該還帶了你獨舞的演出服做備用吧?”
黃葶幾分訝異,“你真的帶了《春歸何處》的演出服?”
事已至此,施小純倒比剛才坦然許多,“對,我是帶了。我就是氣不過。憑什麼我的獨舞要變成雙人舞?憑什麼我一個堂堂首席要和獨舞演員一起上節目?池茉,你到底哪兒來的優越感,真覺得你跳得比我強嗎?你不過就是仗著年輕身體條件好而已。”
黃葶喝止,“小純,節目安排是團裡做的決定,和池茉沒關係。如果你對安排不滿可以和我說,不應該故意和池茉過不去。你這麼做太讓我失望了。”
施小純自嘲笑著說,“讓您、宋團和陳奶奶都失望,真是抱歉了。我現在對自己也挺失望的。”
每一任首席都是金字塔尖的人,必須禁得住下面的挑戰和仰望。施小純自開始跳舞就一直出類拔萃,從來沒當過第二名,直到池茉出現。
她意外舊傷復發,只能默默在臺下看著舞臺上的人閃閃發光。
不得志的晦暗滋生,讓人心變得叵測。
黃葶看著施小純,意味深長,“有些話我早就想說。南芭是一個整體,如果芭蕾舞裡只有首席,那麼首席也就不叫首席了。”
“黃老師,您不用說了。”施小態度決然,“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不對。《天青》這段芭蕾跳獨舞也很好看,我主動退出這次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