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等晚一點我再聯絡他。”
“周總最近一個月都是封閉會議,不方便接電話。”
池茉心臟一沉。
助理言下之意很明顯,池茉緩了幾秒開口,“那請問…他什麼時候回南城?”
“抱歉,周總的行程安排我無可奉告。”
結束通話電話,池茉起身告辭。
來周公館之前,她還以為周瑟不會不顧及他們兩家這麼多年的交。經歷了這麼多拒絕,她還是太天真了。
臨出門,吳媽給了她一把雨傘,可雨勢滂沱,傘只能勉強遮住上身,雨水隨風順勢砸在她裸露的小腿,裙襬溼透,完全貼在身上。
白晝如夜,忽聽一聲平地風雷,天被一道閃電捅開一個窟窿。
池茉嚇得腳下一頓,她微微屈膝停了停,又繼續往前走。
黑色幻影停在梧桐枝葉下,車燈全熄,像黑黢野獸。
“跟著。”周羨雙腿交疊,西褲的褲腳往上滑了一截,露出他少見陽光的冷白肌膚。
這場突如其來的豪雨將南城禁錮在灰黑兩色之中。
池茉把傘往前傾斜,卻擋不住風雨交加的態勢,不得不停下來。
池茉抿緊嘴唇,眼底一熱。
大雨把眼前的一切澆得模糊。
黑色幻影不急不徐地停在她身前,後座窗戶開啟的角度剛好讓池茉對上週羨的眼睛。
“上車。”
池茉一怔,翻湧著的情緒避無可避地被周羨一覽而盡。
沉默地僵持幾分鐘,池茉收傘側身時抬手慌忙地抹掉眼淚,還是上了車。
“我家司機有事請假了,這個破天氣實在打不到車,謝謝了。”池茉語氣輕鬆,朝周羨淡淡笑笑。她雙手抱膝朝前坐了坐,以免溼裙子沾到椅背。
周羨微微側頭,看她渾身上下大寫的拘束不安,輕哂一聲,“現在沒有觀眾欣賞你的優雅,可以不用演了。”
池茉心底一慌,她並非刻意,只是芭蕾舞者時刻保持儀態的習慣使然。她緩緩將後背向後,輕抵座椅靠背,更顯手臂纖細修長。
“那個。”池茉猶豫了一下,“周羨哥哥”這個稱呼還是沒叫出口,“你這次回南城是工作安排嗎?我聽周瑟哥哥說你一直都在西班牙,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
車內安靜,有淡淡冷杉木質清冷的氣息。
“去哪兒?”周羨不答,反而問她。
池茉神色一慌,笑說,“我和朋友約好去福貿天階。”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一身狼狽,她輕輕蹙眉自責,頓了頓,“我先回汀蘭墅換件衣服。”
雨已經小了,牛毛似的雨絲細密飄著,天色卻依然暗沉。
二十分鐘不到,幻影就開到汀蘭墅大門前。
“謝謝你送我。”池茉說完開啟車門,右腳踩地的一霎,疼得呼吸一頓。
她儘量把中心移到左腳上,收斂表情朝周羨笑了笑,“我先回去了。”
車門關上,周羨命令司機熄火。
池茉下了車也不敢鬆氣,往前走了走,回頭卻瞥見幻影依然停在原地。她輕嘆一聲,又返回車前,“你……”
“不是說家裡的司機請假?我送你去福貿天階。”
“不…不用了。剛才朋友發訊息說雨太大,所以改時間了……”
“池茉。”周羨審視的目光一沉,“你以為國外看不到池家的醜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