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楚小兄弟,沒看出來你還會擺弄這些個樂器,我老頭子一直以為你是個醫生呢。”聽完楚揚的這首《十送紅軍》,李土根哈哈大笑說道。
“老爺子,這你可真就誤會我了,搞音樂才是我的主業好吧。”楚揚汗了一下解釋道。
“哈哈,好好,吹得不錯,不錯,聽上去調都挺正的,比我老頭子吹得手法熟練多了。不過呀~~~”李土根說到這兒,突然間頓了頓。
就是這一頓,讓楚揚心裡意識到,說到關鍵的地方了。
果然,接下來李土根咂吧了一下嘴之後,這才說道:“這味道嘛,還差了那麼一點點。”
“味道?什麼味道?”楚揚被李土根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急忙請教道。
“這個味道嘛,我不是搞這個的,也說不上來,你把喇叭給我,我給你吹一遍你聽聽。”李土根說著,伸手從楚揚手裡拿過了喇叭。
撫摸著被磨得光油油的杆子,李土根臉上閃過一抹懷念的神色。這根嗩吶對他的意義非同一般,可以說是他幹了一輩子革命的光榮見證。
拿過嗩吶,李土根整個人長身而立,鼓起腮幫,運足氣息,頓時,一陣悠揚、自由的調子響了起來,赫然正是那首《十送紅軍》
“一送裡個紅軍,介支個下了山,秋風裡個細雨,介支個纏綿綿……”比起剛剛楚揚吹的調子,李老爺子吹得要慢得多,節奏也自由得多,自有那麼一股子悠長、勁道的味。
雖然節奏上有些不準確,技巧上也比不得楚揚剛剛演奏那般熟練,但老人微閉著眼,那股子懷念、陶醉、淡然,卻全在這一首曲子中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
楚揚的腦海裡,無音古琴的琴身又是一陣輕輕顫動,顯然是受到了這曲子的感染,產生了共鳴。
楚揚心裡有些訕訕,剛剛他在演奏《十送紅軍》的時候,這貨可是半點感覺都欠奉!
閉目品著這首《十送紅軍》,感受著它裡面傳遞出來的那股意境,楚揚似乎感覺到了老爺子蘊含在曲子裡的那股子精氣神,但可惜的是,他並不瞭解老爺子的那種感情,雖然他能直觀地感受到這種感動的精神,但卻無法感同身受。
李寒也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感受著,莫名的,他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而當李土根真的吹完這一曲的時候,李寒真的哭了,挺大一個人,哭得稀里嘩啦!
李土根放下嗩吶,轉身看了李寒一眼,眼裡卻是湧上一抹詫異。
“年輕人,你好像對這曲子的感情很深吶,看你也還年輕,跟我這臭小子差不多的年紀,怎麼也會愛聽這些老掉牙的曲子?”李土根奇怪地問道。
李寒抹了抹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李老爺子,讓您笑話了。剛剛聽了這首《十送紅軍》,讓我想起了我爺爺,他是個老兵,我小的時候他總給我講他當年打仗的故事,他也很喜歡吹這首《十送紅軍》,我就是聽這首曲子長大的,所以剛剛聽了您吹的曲子,才一時控制不住。”
聽了李寒的話,李土根頓時就來了興趣。
“哦?你爺爺也當過兵?也會吹《十送紅軍》?他是在哪個部隊當兵的?叫什麼?”
“我爺爺叫李大炮,聽他說是四野獨立團的,當兵的時候還當過排長,不過我也不太懂這些,都是聽爺爺說的。”李寒抹了把眼淚說道,他的臉上還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因為剛才的失態。
“四野獨立團的李大炮?你說李大炮是你爺爺?”李土根聽了李寒的話,卻是頓時動容,顯然是對這個李大炮很是熟悉。
“是啊,怎麼了?”李寒疑惑地看著李土根,不明白這個老人為什麼突然間對爺爺的名字這麼大反應。
“李大炮,李大炮~~~”嘴裡唸叨著這個名字,李土根眼裡閃過一抹回憶的神色。
“你爺爺現在怎麼樣了?身體還好吧。”李土根關心地問道。
“我爺爺前年患病去世了。”李寒見李土根問起爺爺,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