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邀羌胡首領?”
郭淮頓時一驚,有一個令人心底發涼的念頭浮現了出來。“公主殿下莫非要設下鴻門宴?”
曹綾神情清冷,淡淡地看著郭淮道:
“郭將軍,本宮只是想會一會這群首領,沒有說過要設下鴻門宴!”
抵達天水雍州刺史府後,郭淮帶著曹綾入席,他為曹綾精心準備了雍州的特色烤羊羔。
為維護好曹綾用膳時的儀態,郭淮提前差人用小刀切成細塊,呈給曹綾等人享用,把酒言歡之間,郭淮對曹綾道:
“公主殿下,諸葛亮已經歸天,蜀國恐怕未來數年都不會北犯了?雍州難得一份安定,就迎來了公主殿下,實在是雍州的幸事。”
曹綾舉杯,一雙清麗的美眸轉動,淡淡說道:“哦?郭將軍覺得蜀國未來幾年都不會北伐,何以見得呢?”
郭淮便說道:“公主殿下,蜀國貧弱,益州疲憊,北伐乃是諸葛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如今諸葛亮已經過世,上至國主劉禪,下至益州黎民,恐怕都不願意北伐。”
曹綾便說道:“郭將軍說得在理,請與本宮共飲此杯,為雍州安寧賀,為大魏蒼生賀!”
郭淮趕緊舉杯還禮,然後與曹綾一飲而盡,其餘夏侯霸、文鴛等將也紛紛跟著舉杯共飲。
美酒入口後,曹綾緩緩說道:“郭將軍,以你看來蜀國為何要北伐呢?”
郭淮笑著說道:“蜀國自稱大漢,宣稱自己乃是漢室正統,既然是漢室正統,便自然要收復漢室河山,方顯得名正言順。倘若偏安益州一隅之地,久而久之,便失去了這份道統了。”
曹綾清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可還有其他原因?”
郭淮沒想到自己的回答,公主還不甚滿意,於是想了想道:
“此外蜀國國內,有荊州派和益州派,兩派朝臣相互爭鬥,互不相讓,唯有北伐一事,可促成蜀國內部團結,否則蜀國劉備已逝,諸葛亮恐鎮壓不住兩派的相互傾軋。”
夏侯霸突然開口問道:“郭將軍,這諸葛亮自己不就是荊州派麼?他難道不幫著荊州派鎮住益州派啊?”
郭淮笑著說道:“這就是本將軍最佩服諸葛亮的一點了,諸葛亮身為荊州派,卻並沒有完全站在荊州派的立場去打壓益州派,而是儘量維持兩派的平衡,一心為國。”
說到此處,郭淮不由得對諸葛亮心懷神往,低頭沉思了一陣。
“國內不寧,便一致對外,禍水外引,這的確也是一條治國之道。”曹綾點了點頭。
隨即又問道:“郭將軍,還有其他原因麼?”
郭淮心中暗道:“這兩個理由難道還不夠麼?蜀國如此貧弱,諸葛亮窮兵黷武,不就是因為這兩條理由麼?還能有什麼理由?”
他實在是想不出來,於是說道:“末將現下只能想到這些了!”
曹綾見郭淮答不出來,心中嘆道:“郭淮作為雍州刺史,督鎮一方,能夠看到道統大義與蜀國內憂這兩層,已經算得上遠見卓識了。”
於是曹綾舉杯對郭淮道:“感謝郭將軍為本宮解惑!”
郭淮趕緊舉杯示意,然後兩人舉杯共飲。
可郭淮仍舊覺得曹綾話中有話,沒有言明,於是問道:“末將斗膽請教,不知公主殿下對蜀國反覆北伐,有何見解?”
曹綾原本不想繼續談這個話題的,但既然郭淮問到了,她也不妨把心中見解說與郭淮聽聽。
於是說道:“本宮身居洛陽,不在邊關,所思所想,皆是紙上談兵,若有不足之處,還請郭將軍不吝賜教。”
郭淮趕緊說道:“豈敢豈敢!還請公主殿下賜教!”
曹綾便說道:“在我看來,諸葛亮數次北伐,還有兩層原因,其一是報恩,其二是圖存!”
當曹綾說出這兩條見解時,郭淮十分的不解,如果說報答劉備的知遇之恩還比較好理解的,圖存這個就很不好理解了。
在郭淮看來,蜀國貧弱,北伐乃是窮兵黷武,只能加速蜀國的滅亡,為何又是圖存呢?郭淮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