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開始收起輕視之心。
姬非率先開口道:“你把酒砸碎了,請你賠了錢再走。”
黑衣人笑道:“錢就在小爺的荷包裡,有本事就拔你的破木劍來拿啊。”
姬非強忍怒火道:“那就失禮了。”當下揮劍刺去,黑衣人見他運劍比之前更加沉穩,心中暗暗吃驚,揮鞭擊去。姬非知他力大,身形一晃,遊走到側面,一招盈虛劍法中的“臨川流芳”橫掃而去。黑衣人見劍勢宏大,也不敢硬接,後退了幾步。姬非順著橫掃之勢,又用一招“虛而委蛇”,雖是陰招,卻借橫掃有了順流而下的奔騰之勢,勢不可擋。
這麼巧妙的招式本能讓他佔據上風,但姬非在用虛而委蛇之時,劍發至一半,突然感到膻中一陣劇痛,後勁便也遞不上去。
黑衣人眼見有機可乘,長鞭擊出,又是一招“金蛇出洞”,打在姬非手腕上,使得他木劍脫手,再度落敗。
黑衣人得意道:“小子,謝謝你請的酒了。”說罷將方才的酒再度提起,飛身上馬,而那壇酒穩穩當當,在他手中似乎輕若無物。看得圍觀的人群共喝了一聲彩。
眼巴巴地看著黑衣人打馬遠去,姬非艱難地爬了起來,見屈賓仍在藤椅上半躺著,翹腿眯眼,愜意十分,不禁生氣道:“師父,您剛才為什麼不來幫我。”
屈賓笑道:“你若看到兩個小屁孩打架,你會去幫他們其中一個人嗎?”
姬非剛欲反駁,卻又感到膻中隱隱作痛,連忙摸到酒葫蘆,給自己灌了兩口淬寒酒。
淬寒酒很有功效,下肚後不僅膻中,連手腕上的傷口似乎都不那麼痛了。姬非嘆了口氣,這淬寒酒他彷彿已經離不開了。
待舒坦一些後,姬非道:“您說我小孩子,我認了。但你也看到了剛剛那人武藝如此強悍,簡直是力大無窮。”
“我說的小孩子是指在臨敵經驗上面,他或許自身練的武藝高超,甚至可以趕超為師,但任他武藝再高,在我眼裡還是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屈賓坐了起來,盯著姬非道:“他出手時便露出了兩三處破綻,而他絲毫不在意,你出手時更是有七八處破綻,他卻也不想去把握住,最後還要等到你身體出問題才擊敗你。你說這樣不在乎自己破綻和敵人破綻的人,任他武藝再高,依然只是街頭匹夫罷了。”
姬非若有所思點點頭。
一個人要出招、要進攻甚至是要動一下,必然會暴露出破綻,或輕微或陰顯。高手之所以為高手,不僅在他自身的武藝過硬,還在於他能敏銳地洞察對手的破綻並抓住機會。
高手的對決並不複雜,甚至可以說很簡單。他們無論過了多少招,成敗都只在一招之間。
“你們師徒還要續住嗎?”
姬非正小心翼翼地將幾塊小銀子收進荷包,這是他這個月所剩的工錢,有將近一半的工錢賠了今天白天砸碎的那一大罈子酒。
姬非正心疼著,突然聽老闆娘這麼一問,不由得奇怪道:“啊?”
“你師父兩個月前給點店錢剛好到這個月完,今天是最後一天,你問問你師父還續住不。”
姬非感覺有點恍惚,點了點頭。
上樓到房間,屈賓似乎也沒了白天那副悠閒的模樣,眉頭微鎖,似有心事。
“師父,樓下老闆娘叫我們續住了。”
“不用管她,我們不續住了。”
姬非驚訝道:“啊,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聽為師講,你先坐。”屈賓拉來一條凳子給姬非坐下。“你拜入我沖虛門有多久了?”
“這……”姬非愣了一下,道:“應該兩個月多了吧。”
“還記得你當初為什麼要拜師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