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宗門當家的,大多都是從小就在雲山派長起來的,類似宣竹居士的幾名徒弟,其中大徒弟陳子磊更是出生就在山上,為此才如此看重山門榮譽,看重師兄弟關係。
但還有一些弟子,是半路拜入師門,其中一些是為了學武,一些是為了謀生。這些為了謀生加入進來的,大多都是雜役弟子……生活中不只有練武,還有種地、澆菜、洗衣、做飯種種雜事。
核心弟子不會浪費習武時間去做這些雜事,那自然就落在了雜役弟子身上。
這些雜役弟子可沒忠心到要和門派共存亡,劉運風自己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沒把話說死。
“對不住,掌門長老,還有各位師兄師姐……”
一名弟子率先出聲,站到另一邊。
有其帶頭,不少弟子也紛紛低著頭,沉默著站到其旁邊,表明自己不願和鎮北軍拼命的態度。
“哼,一群膽小鼠輩!”站在劉運風這邊的弟子有人忍不住出聲辱罵。
“住口!”劉運風瞪了其一眼。
很快,雙方涇渭分明,有將近百名弟子決定離開。劉運風安排他們走峭壁小路下山,那裡比較隱秘,料想鎮北軍不會派人防守。
百人陸續離開,劉運風看了看決定留下的,他把其中兩人單獨叫到一邊。
“朱旭,王清,你們也走小路下山吧!”
這二人正是宣竹居士僅剩的兩個徒弟,一個是蘇元點名要的朱旭,另外一個則是當初沒有和陳子磊一行前往北風城的二師姐王清。
“不!掌門,我們不走,我們要為師父報仇!”王清咬牙道,朱旭也連連點頭。
“報仇?就憑你們那點微末功夫嗎!”劉運風黑著臉訓斥道,“你們師父沒有子嗣,自己為了徒弟已經被鎮北軍殺死。現在就剩你們兩個獨苗,你們要是也死了,你們師父的武功也就失傳了……難道你們想讓他在世上最後一絲痕跡也消失?”
王清和朱旭一怔。
劉運風面色稍稍緩和,拍了拍二人肩膀:“聽話,下山後遠離北地,去中原。想報仇,就把武功練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們還年輕,將來有的是機會!”
“……是!”
二人知曉掌門苦心,含淚點頭。
對劉運風深深鞠躬後,二人跟上前面的大部隊,前往後山小路。
百多名弟子離開,剩下還有二百多人,這些便是決定和山門共存亡的人。
劉運風手持長劍,對眾人道:“諸位,那蘇元狠辣霸道,只為刺殺一事便要毀我雲山派百年基業。今日我等縱然身死,也要殺痛他鎮北軍,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言罷,他振臂一揮:“隨我衝殺下山,支援震龍長老,奮力取下那蘇元首級!”
“是!”
雲山派弟子們隨掌門劉運風一同沿路下山,很快便居高臨下得親眼目睹鎮北大軍。
許多弟子沿路喊打喊殺很起勁,可親眼看到這些披甲執銳的高大士兵,腿肚子就忍不住開始發顫。
其中有眼尖的,已經發現了宣竹居士的屍體,身上數個血洞,倒在地上。還有他那兩名徒弟,每人身上都中了十幾二十多箭,死狀恐怖。
而一直在山門中威名赫赫的震龍長老,此刻也身處眾兵包圍之中,全身浴血,衣衫凌亂,呼吸粗重急促。
劉運風能看出震龍內力幾近枯竭,身上也受了不少傷,他們再遲疑片刻,地上便會再多出一具屍體。
“弟子們,隨我殺下去!”
他一聲大吼,率先持劍躍下山坡,直奔大軍而去。
一直混在士兵群裡的沈煉也目睹雲山派眾人下山,他立刻讓沒參與圍攻震龍計程車兵集中弓弩,對準那些弟子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