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蘇芽舔了舔被涼氣抽乾了的嘴唇,頓悟了:“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太后有保養的靈藥,是我膚淺了。”
沈淮盯著她重新閃著水澤的花瓣唇兒,拖長了聲調,“日後你自有機會親自去見識見識的。”
對喔,等她嫁給了沈淮,見皇帝太后貴妃太子什麼的,不是尋常事麼?都是見識惹的誤會,關膚淺什麼事兒?
蘇芽深以為然,皺了皺鼻尖,“皇家曲曲繞繞的門道比臣民家宅裡更多,所以你便借遊歷之名,躲出京去了?”
她問完又覺得不對勁兒,“可是你救太子,捆劉吉,都是自己所為,跟你祖父祖母有何關係?祖母跟太后的姐妹親緣總是真的吧?有這層關係在,總不至於連累兩位老人的性命,何況後來還放你出京遊歷了,你在西南的所為,真正是於國有功,皇上都在聖旨裡認了,卻為什麼不準祖父祖母出京看你呢?”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沈淮道:“皇家是要用人,卻也必須要拿得住人,否則就不能用得安心,而我恰巧將兩樣都在皇家面前漏了底。自古以來,沾上換儲風波的都沒消停勁兒,我又因某些原因讓雙方都不想捨棄,這便惹上了麻煩。”
資訊量有些大,蘇芽又對那個“某些原因”格外好奇,連忙追問:“此話怎講?”
沈淮卻突然抿唇一笑,“你自己猜吧,今天講累了。”
“噯?”
蘇芽正聽到要緊處,竟突然被他將心思給吊在半空,扔下不理了,這哪能行?她正要抗議,卻見沈淮站起身,換上了滿面笑意,大步向門外迎過去。
原來是顏氏來了,一手拎著個食盒,一手領著小晚杏,頗有些吃力。
沈淮很順手地接過食盒,“顏姨,今日的面片湯甚是好吃,尤其湯底,香濃清潤,很見功力,您是不是自己還沒嘗過呢?”
顏氏眉開眼笑,“愛吃麼?愛吃你就多吃些,將身子重新養結實了,想吃什麼顏姨都給你做。”
“只吃了三碗,便被蘇芽管住,不給我吃了。”
沈淮無中生有,看起來甚是委屈,蘇芽比他更委屈,這人戲精上身嗎?她何處得罪他了?又不給她答疑解惑,又虛構她莫須有的罪名,莫不是聽了他的秘密,便要如此償還?
果然,顏氏十分不贊成地看著蘇芽,“小芽,你做甚管得這麼嚴厲?我不是跟你說過麼,你們兩個都要好好養身體,原先一日吃三餐,如今一日便應翻倍,五餐、六餐都不為過,你怎地還不許他吃飯了?”
“呃……”蘇芽看見站在顏氏後面的沈淮在偷笑,眉眼輕快,全然不是方才平靜到讓人疼的模樣,便不忍心拆穿他了,“娘,我是怕他脾胃虛,驟然吃多了容易積食。”
“三碗也算不得很多,”顏氏道:“他這麼大的個子呢!”
“嗯,這樣,”蘇芽趕忙道:“劉叔說了,加餐也要養脾胃,筋骨活絡還不能少,我這就帶他去練兩套拳法,活絡活絡筋骨!練餓了就好接著進補!”
她說著,扯了沈淮就往外走。
沈淮笑眯眯地將剛取下的食盒蓋子放到餐桌上,衝著顏氏笑了笑,從善如流地被蘇芽給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