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芽下意識地回道:「那我也不喜歡她們過去亂翻。」
「既如此,」沈淮點頭,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道:「倒也不必如此小心。」
他揚聲喊來高峻,指著那幾枚首飾,「你去一趟周宅,把這些東西交給沈老爺。」
蘇芽愣愣地看著高峻應聲而去,疑惑地回頭看沈淮。
沈淮問:「沒想明白?」
蘇芽皺眉,將事情在心頭一回味,恍然大悟:「哦!你就是要她知道你知道一切!」
她仔細地看沈淮,嘖嘖有聲地搖頭嘆道:「哎呀,高,果然是高!這樣一來,她們必然以為你無處不在,那不比見鬼還可怕?!」
可不是麼,沈淮這招比她裝鬼可高明多了。
怕鬼之人為自保,還會有硬著頭皮冒險的時候,畢竟鬼這東西,誰都看不到,揣個護身符說不準就能將膽子再壯起來了。
而趙氏眼前的終極畏懼卻不是鬼,而是沈淮。
趙氏所做的一切,包括怨恨和籌謀,都是針對沈淮的,在這種情況下,卻讓她突然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沈淮的眼皮子底下,那種巨大的精神折磨可比鬼可怕多了,對她的警戒也比弄個鬼屋更有效。
蘇芽對著沈淮抱拳作揖,搖頭晃腦地道:「讀書人的心眼子真是太多了,小生自愧不如。」
沈淮卻沒有應和她的調笑,反而面色平靜地對她招手道:「你坐過來些,有些事情,也是該說給你聽的。」
他想說什麼?
「呃,你也可以不急著說的。」
「你確定?我可只准備說這一次。」
蘇芽迅速將座下的鼓凳往前挪了挪,「那,你說吧,我聽。」
「昨日,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蘇芽如受當頭一棒,立刻將頭垂下,像根窈窕的豆芽兒:「……我不是故意的,」她微微地嘟著嘴兒,「進院子的時候聽到你們爭吵,我怕你吃虧受氣,便悄悄留下了。」
蘇芽坦承得十分乾脆,甚至有些感激沈淮直截了當的詢問。
原本她也不是刻意隱瞞,只是不太敢觸及沈淮藏起來的隱秘傷痛罷了。
擁有秘密——這件事情別人不懂,她自己卻是格外有體會的,沈淮不止一次地問過她夜探淮安的目的,她也是沒說的。
沈淮能包容她,難道她便不能了?
可沈淮若想傾訴,她定要做那個最好的聽者。
存著這一層想法,蘇芽便又重新抬頭,格外認真地抬頭看向沈淮,「你若不想說什麼,也是可以不說的,我早說過了:無論你父親如何嫌棄我,我都是要嫁你的。現在道理也一樣,無論別人怎麼說你,我也是會信你,護著你的。」
「那我若真是一個曾經差點兒手刃生父、真正將異母兄弟弄殘廢的不孝不仁之人呢?」
沈淮問。.
金陵小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