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悶悶地道:“不準告訴沈淮!”
徐遠憋笑:“蘇姑娘指的是哪一件?”
當然是她坐在院中、趴在牆頭、踩著屋簷、揪著春天的嫩葉,唉聲嘆氣、義憤填膺、興致勃勃、喜氣洋洋……的那一件……
“他們說的事,你也都聽到了?”蘇芽轉移話題,“漕督是不是抓住了胡興的什麼把柄?這事兒又與吏部考功的謝有林什麼相關?”
當初灘塗歷險歸來,沈淮就答應了蘇芽的請求,爆炸案及刺殺案件的相關都不瞞她,後來沈淮讓他們查詢手臂有疤之人時,又早已有言在先:除非他特意叮囑,否則這些事情以後都不必瞞著蘇芽。
現在徐遠心中,早已將蘇芽當作半個主子,聽她問起,便乾脆地道:“胡興與曹開河沆瀣一氣,時日已久,但是他與曹開河也是各有算盤,至少透過漕運往京中偷運的事情,曹開河就不甚清楚。上個月初理刑衙門開堂,漕督就是用這事兒把胡興調走了的。”
蘇芽恍然大悟,“難怪!所以漕督這是趁著朝廷派人來查案考功的機會,準備順勢把胡興也給挖掉啊!”
她不由地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徐遠垂著眼皮,不知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道:“官場之上,哪裡有乾淨的心機。邱奈成能坐穩漕督之職三年,更不是一般的人物。”
蘇芽深以為然,卻沒接話,只拍拍心口,心道:那邱念雲要是有她老子一半的心機,說不準沈淮就要被搶走了。
如此一想,她突然覺得沈淮能落在自己手裡,著實不易,若沒有他自個兒投懷送抱,單以她的能耐,恐怕不能得來這天大的好處。
想到夢中諸般場景,蘇芽心中的危機感油然而生——
不行,且得過去驗一驗貨,至少得知道他到底想要個怎樣的家吧?
想到就要做到,蘇芽當即抬腳往沈淮房裡去。
徐遠眨巴眨巴眼,識趣地沒吱聲。這還不夠,等蘇芽推門而入後,他還又把外間愣神的高峻給拖了出去。
高峻眼見著徐遠輕手輕腳地把房門從外面拉上了,不滿地問道:“哎,你拖我做甚?”
“少廢話,出來跟我收拾收拾。”
“那不也是得在屋裡收拾?”
“你想擾了主子好眠?”徐遠在高峻的背上拍了一把,“先練一套心法,經絡活泛起來了,做事更利落!”
“可是蘇芽進去了,”高峻愣愣地,“她就不會擾了主子好眠?”
“呆子!真是個呆子!”徐遠看著高峻嘆氣,“怪道主子更喜歡我。”
“徐遠,你把話說清楚——”高峻跳起來,抗議道:“主子幾時更喜歡你了?”
“呵!”徐遠一把捂住高峻的嘴,利落地將他拖進了院子裡。
蘇芽回頭看看關得密實的房門,皺了皺鼻尖,算了,反正自己已經沒規矩了。
她輕手輕腳地挑亮油燈,又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前,藉著微光,看見每一寸輪廓都早已刻在心間的沈淮的臉。
知道了,我是不能立flag的體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