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請你自重。”
夏清風滿面風霜,怒視李正:“你將清風樓也搜了,琴曲也聽了,如今還不放我走,究竟是要為何?”
“哼,為何?給咱家裝傻呢你這是?”
“我為何要裝傻?清風樓做的是清白的生意,你今日所為,必將害我無法謀生。”
“謀生?”李正招手道,“過來吧,咱家這就給你個謀生之道。”
夏清風不動。
“敬酒不吃吃罰酒?”李正怪笑道:“讓你認人你不認,讓你陪睡你又不陪,小脾氣倒是倔的很。聽說當年那人身邊有個死心塌地的痴情紅顏,莫非就是你?”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放我回去,大人莫非以為淮安城裡的御史都是閒著的?”夏清風板著臉。
“急什麼?拿御史來嚇唬咱家?”白胖的太監轉動手上的酒杯,自以為意態瀟灑,“咱家不過是找個對食,你陪誰不是陪?他不過就是生了一張小白臉,又被聖上厭棄,早已失勢,論境遇,如今與咱家相差十萬八千里。跟著咱家不吃虧。”
夏清風怒目而視,按在琴上的手指勾緊了琴絃,這老太監知道的太多了。
只是,李正身後寸步不離地站著六個精壯魁梧的漢子,她從清風樓裡出來前就被搜了身,一時半刻竟然沒有得手的把握。
“你看啊,如今你已在這裡奏唱甚久了,可他卻連半分人影都未見,可見並不對你情深意重,不如你這就改換門庭……”
李正話說了一半,身後匆匆來了個管家,他被急促的腳步聲打擾,不悅地瞪視:“什麼事?”
管家躬身上前,小心翼翼地在李正耳邊說:“公公,門口來了個書生模樣的方士,說有神藥獻上,但是限一炷香時間引薦,否則就要錯過機緣。”
“荒唐!什麼鬼騙子的話都要信?!”李正勃然大怒,這管家不能用了。
管家卻從懷中掏出一片紙,低頭呈上。
李正展開一看,面色頓時陰晴不定——只因那紙上就畫了兩個男勢圖形,確切地說:一個是正常男人的半身,一個是太監的,旁邊四個字:生勢大法。
李正一把將紙揉在掌心:“孃的!這是上門來羞辱咱家!”
管家嚇得撲通跪地,他將這圖紙送來前是想要先看的,可那方士卻說,若他看了,自己即刻就走,鎮守的機緣就此打住。
現在站在旁邊,他是將紙上內容看得一清二楚了,冷汗便瞬間浸透裡衣,早知如此,便讓公公的機緣打住好了,自己為何要冒死行這要命的傳遞?!
“小的這就將人抓起來,弄死他!”管家爬起來就要去補救。
“……回來!”李正卻一聲喊,將管家喊住,“你先說說,那方士長的什麼模樣?”
“年三十許,面白無鬚,眉清目秀……很是清秀。”
“呵呵,真是說曹操,曹操便到。”李正彎身將紙又展開看,突然嘿嘿怪笑,問夏清風:“難道,你死心塌地的緣由,就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