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哥的朋友多,我與娘搬到內城後,忙於生計,是以只知道幾個他常往來的。”
“那我們去看看,臨清伯府有鄭斌的人去查,李正那邊有許遠盯著,我們先查袁馭濤常出入的地方。你娘那邊不必擔心,我已讓高峻看緊了。”
沈淮做事,總是十分靠譜。
蘇芽沒有後顧之憂,當即與他出了周宅,往袁馭濤的幾個朋友家尋去。
所謂老朋友,實際上也是蘇芽搬至內城前熟悉的人,大多都集中在清江浦碼頭邊。
兩人趁著夜色,飛簷走壁,速度遠非常人,不過一個時辰,就將各家逐一查探過一遍,卻一無所獲。
他們原是存了袁馭濤夜裡本就未在鐵鋪的想法,因為鐵鋪內沒有任何掙扎打鬥的痕跡。
袁馭濤人高馬大,出身軍戶,自小練就一身硬功夫,要毫無動靜地將他抓走是不容易的。
是以,這一趟其實是存著袁馭濤自行訪友的希望的。
而今希望落空了。
蘇芽站在運河畔,望著茫茫夜色,心中沒有著落。
想到袁馭濤為了她上理刑大堂作證,今夜或許正是受了自己的連累,蘇芽心焦如焚,恨不得插翅去追,卻不知道要往何處去追尋。
冷靜——她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能急。今夜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每件都突然而生,看似毫無頭緒,可其中必然是有聯絡的。
“或許,”蘇芽艱澀地開口,“還是要再回到婆婆身上,弄清楚什麼是‘先下手為強’。”
沈淮也是一般的想法。
他原本猜測府衙大牢被劫是聲東擊西,宋瑾劫走劉三點才是真正目的。
可是,宋瑾卻又帶著劉三點回來了,這便怎麼看都不合理。
他們趕回去,卻看到管家老周拎著燈籠,在院中徘徊。
“錦衣衛來人,說有個姓袁的回來了,人在府衙。”
老周迎上來,將最新的訊息告知兩人。
沈淮和蘇芽不由得十分意外。
不說牢獄劫案,便說劉三點和袁馭濤的失蹤又回來,真是完全沒有套路可循。難道真是巧合?
兩人當即趕往府衙,見到袁馭濤時又吃了一驚。
袁馭濤滿身狼藉,說起由來,還有點兒不好意思。
“是幾個女子,將晚時分帶了個鐵捲來,要我幫忙修復,然後就突然給我撒藥,等我醒來就發現被關在一個房子裡,說是,說是對我有意……”袁馭濤說到此處話音有點兒含糊,“中途又來了人,她們在外面說話的時候,我便趁機跑出來,正好遇到搜城的錦衣衛。”
——所以,袁馭濤是被劫色了?
蘇芽面色古怪,不知道該表露什麼情緒,看著袁馭濤,說不出話來。
以袁馭濤的姿色,確實一直是大姑娘小姑娘們眼裡的香饃饃沒錯,可是直接上門,灑藥劫人……怎麼聽起來格外地不真實?
袁馭濤性情豪爽,可這事兒要說給女子聽,也確實是彆扭,“我可什麼都沒做。”
蘇芽更是不知應對,半晌,才終於道:“總之沒事就好。”
沈淮卻笑眯眯地道:“袁兄莫非是遇到了劫色的女妖怪?小芽,《西遊》裡是不是有這麼一出?”
蘇芽悄悄往後退半步,拿腳跟狠狠地碾了沈淮腳尖,對他皺鼻尖,“你們找袁大哥要做什麼的?還不快辦?”
嘖嘖,不愧為自己看上的女子,威風起來也是別樣美貌的強悍,沈淮摸了摸鼻尖,輕咳一聲,“對,該辦,可是看這樣子,袁兄應該是一來就辦過了。”
“正是,”袁馭濤盼到了正事的話題,鬆了一口氣,嚴肅地道:“那牢裡和死者我都看過了,不是雜造局制的火藥,倒像是軍器局直接製造的流火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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